你说的男人味

还记那天和你驱车到一陌生城市。

临晚，慕名寻一咖啡屋，却误闯灯红酒绿的夜店窄巷子。

倾盘大雨。

雨在巷中，巷在雨中。

巷里豪车骚客，刺青的，耳环的，东南亚的，欧美的，一种奶油混着咖啡以及果香避孕套的味道在雨中越来越发潮。

把车掉头往外开，然后堵了。

雨一直下，雨刷困难地打动。前面是一同想出去的三辆，再前面是迎面要进来的四或五辆。

南方的城市，每辆车都在沉默。等。雨声，雨刷声，夜店里面传出来的打闹声。

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夜幕越浓，路灯越亮。两个方向都多了更多车，已是长龙。

一把推开车门，撑着破伞，我融入无边的大雨。弯着腰前行到巷口的第一辆车。

宾利，白衬衫，眼镜，很成熟的中年人，他没有摇下车窗，冷冷地看着我打哑语般的指挥。

第二辆，时髦的美女，有些优雅的不耐烦。我要她车退后，退后，再退后。

第三辆，靠窗的臂膀好粗，刺青，面无表情但很听我指挥，仿佛我是他的老大。

你坐车里可能很无聊。我回来时鞋灌满水，深一脚浅一脚，弓腰拉紧要吹翻的伞。拉开车门说了声：好了。

后来后来的分手宴，你突然问我，知道在我眼里你什么时候最有男人味吗？

我敷衍并装最后的幽默：掏钱买单的时候？然后我就真的开始叫服务员。

"一个是你做饭或洗碗的时候，每次做饭炒菜你都很狼狈却坚持，每次洗碗你都洗碗五分钟，附加收拾厨房二十分钟。 "

"噢"。服务员已经到了边上。

“还有一次就是你义务当交警指挥交通的事……”

我一头雾水。

你开始详细回忆。充满细节。每一个动作，脏兮兮的头发是怎样因雨水贴在额头……同一件事情中的不同的人，真的会不一样，我特记得自己那时潮湿、冰冷、难受的一双脚，但你当时原来一直在看着我像落汤鸡一样的头。如果你不说，我一直以为我的发型永远是那么的帅，哪来你说的狼狈。

“服务员，你先走吧。我们……再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