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简介:
路志宽,在《诗刊》《扬子江》《星星 散文诗》《中国诗人》《上海诗人》《诗潮》《葡萄园》《山东文学》《贵州作家》《北方作家》《越南华文文学》《新大陆》《敦煌》《当代国际汉诗》《文苑 经典美文》《香港散文诗》《伊犁晚报 天马散文诗》《散文诗世界》等发表各类作品1200余篇,获征文奖180余次,作品入选30余种年度官民选本。
乡下手艺人
文/路志宽
面人匠
面人匠的身后,总是跟着一条小孩子们做成的长长的尾巴。
他们是小孩子的最爱,那时在乡下,每逢说书唱戏人头聚集的时候,你就会看见面人匠的身影,乡下土做的戏台子前,面人匠会选好属于自己的位置,既显眼又不能太乱糟,不显眼影响自己的生意,太乱糟影响自己的制作。
因为都是乡下人的缘故,他们衣着一般都很朴素,和我们差不多,所以也就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不像现在城市里的某些什么艺术馆之类的,那些人的打扮,一看就让人产生距离感。
他们几乎都有自己的小推车,车上放着一个面案,上面一般都插着各种各样捏好的面人,再加上五彩缤纷的色彩,不管是怎么看,都让人由衷地喜爱,都让人爱不释手,看吧红脸的关公耍大刀、姜太公自由自在地垂钓、唐僧闭着眼睛念经、孙悟空单脚独立……还有什么花鸟虫鱼和十二生肖,看着这些民间艺术品,让你不得不感叹他们灵巧的双手和高超的技艺。
看见他们和这些活灵活现的面人,我们就会不由自主地撒腿就跑,回家向家长要钱,购买下一个两个,自己欣赏和收藏。
他们做面人时,一般需要一个面案,面粉和水,还有食用油及各色颜料,再加上剪子、小刀、木梳、竹签等工作,通过自己的双手,经过一番揉、搓、捻、捏、压、剪、粘,面人成型后,最后一部就是上色了,就这样看上去不几下,一个个惟妙惟肖的面人就做成了,栩栩如生,造型各异,让人爱恋不已。
在镇上的集市上,现在还会见到捏面人的,只是比以前少得多了,我想也许是因为捏面人这个行当挣不了多少钱的缘故吧,养家糊口过日子,如果单纯只靠捏面人,怕是不行,所以现在见到的捏面人的,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其实,有的时候我在担心,这么好的民间手艺,会不会就这样被一代代人嫌弃,最后失传,那些美丽的精妙绝伦的面人,最后只能是出现在我们一代人的记忆中,那是可悲的。
小小的面人,充满我关于童年的记忆,是啊,在人的一生中,总有一些事会成为你美好的记忆,比如这面人和面人匠,他们每次的出现,都是我童年最大的期待,有时大人不给钱买,那么就是站在他们的跟前看一看,饱一饱眼福,也会让自己高兴不已,现在想起来,让人还是忍不住的激动。
劁猪匠
在我们这里,劁猪匠,就是从事将猪的睾丸去除的手艺人,好的劁猪匠劁猪,猪就不怎么叫,似乎他们之间有一种彼此的默契,只见劁猪匠手法利落,一下子就将猪的睾丸去除,躺在地上的猪,只是象征性地哼哼一下。
我们把这个去除出来的东西叫猪蛋子,是我的冀南老家的一种方言,就是猪的睾丸。
在我小的时候,也就是八十年代初,乡村里会有很多劁猪的手艺人,走街串巷,以此为生。劁猪,顾名思义,就是阉割猪的睾丸或卵巢,一种去势手术。这种技术比较霸道,公母通吃。而在我们这里,劁猪主要就是阉割猪的睾丸,让其不能生育。据说劁猪在东汉就有了,这种神奇的古传妙法,据说此乃得自当年华陀高超外科手术的真传。
三百六十行营生中,劁猪,绝对算是一门当之无愧的手艺活,那可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干得了的。劁猪匠拿着一把劁猪刀子等家伙事,走遍乡野,吃万家饭,倒和影视中或评书里古代侠客有几分神似。
那时,对于几岁的孩子们来说,最期盼的是,就该算是等待劁猪匠的到来了,现在想起来,那种心情真是望眼欲穿啊!
为什么这么期盼劁猪匠呢?说白了就是为了那些个猪蛋子,就是猪的睾丸。劁猪匠阉割完猪之后,主人家是不要这些个猪蛋子的,我们就捡起来拿回家,让母亲洗净,加上各种炖肉佐料,给我们煮熟,算是改善改善了。在那个年月里,别说吃肉了,能吃白面馍馍的全村能有几家啊?
而寻找劁猪匠的身影,也不是什么难事,起初我们并不知道,只是在长时间的跟踪他们后,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凡是能听到那猪撕心裂肺般叫唤的地方,一定会有劁猪匠的身影。不大的村庄,猪的叫声,能穿透整个村子,比村部的喇叭还响哩。
劁猪时,主人请几个帮忙的街坊邻居抓了猪,摁倒在地。劁猪匠两脚各有用处,一般左脚用力,半跪在猪身上,右脚用力支撑地面。拿出劁猪刀,先用嘴叼着,双手抓住公猪裆下的一对卵子,捏住,再腾出右手,拿过刀。劁猪刀头部有半个鸭蛋大小,呈三角形,顶尖和两个边是锋利的刃口,用来划开猪的皮肤,后面有个手指长的把,末端带个弯钩,用它钩出猪肚里的“花花肠子”。
再看那猪,说来奇怪,它好似也通灵性,一见劁猪匠操起那把伤天害理的刀,就嘶声竭力的大叫,作宁死不屈状。劁猪匠麻利地将刀对针捏起的卵子,轻轻划两下,伴随凄惨的哀嚎,两个像去了外壳的荔枝果似的肉蛋蛋,就落在了劁猪匠事先准备好的麻纸上。
整个阉割手术差不多只五分钟。也许是让声嘶力竭嚎叫的小猪破坏了情绪,劁猪匠总是累得额头出汗,腿微微发抖,那样子像个刚刚做完手术的大夫,一脸的疲惫和骄傲。当他一抬脚,小猪立即站直身子,夺命逃向远方……
劁完之后,劁猪匠在猪的伤口处涂上一把黑黑的柴草灰,或用猪毛把切口贴住。也有的劁猪匠却将这一步也省略了,将他那双血糊糊的手在猪毛上捋一捋,留下那个血糊糊的肉窟窿,让人好生可怜疼痛之意,尤其是养猪的女人。那个切口其实很容易愈合,既不必消毒,又没有缝线,我想这猪一定很疼很疼,我是从它的喊叫声中听出来的。
劁下来的猪卵子,就成了我们这帮穷孩子的宝贝。那时只是为了解馋,打打牙祭,根本没考虑过,现在的说是吃啥补啥的。如今还有人专门到饭店,去点什么羊腰子、羊白吃,就是为了“补”。那个年代,能沾点荤腥,绝非易事啊!
如今,生活好了,人们的饭桌上,可以说一日三餐都有肉吃了,甚至还有些吃肉吃烦了的人,追求起了“素食”,还美其名曰“素食主义者”,肉的种类和肉的吃法,也越来越多,我们的肚子里再也不缺油水了,可我还是难忘那段和兄弟们一起捡拾猪蛋子的岁月,他就像一盏灯,亮在我的记忆里,更像一盆炭火,温暖着我后来的人生旅程。
现在,没有劁猪的了,恐怕就连劁猪这门手艺也都失传了吧。乡村里,再也看不见那劁猪匠的身影,再也听不见了那被劁的猪撕心裂肺的叫声,再也捡不到那猪蛋子了。而在我的记忆里,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们一直都在,一直未曾远去过,我仿佛夜夜都能看见那劁猪匠走街串巷的样子,仿佛夜夜都能听见那被劁的猪的叫声,那声音就是乡音,种在我的灵魂里,繁衍着尘世间最朴实的温暖。
锯锅匠
在我的记忆中,锯锅匠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最常见的乡下手艺人之一。他们一般不是经常到一个地方,毕竟锯锅不是打酱油,三两天就要打一回,他们的手艺很好,锯好的锅一般都能用上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他们去过一个地方之后,会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去。
锯锅匠不只是锯锅,那时候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富裕,锅碗瓢盆缸瓮罐坛的坏了,都舍不得扔掉,这些家用的器皿,都能被他们熟练地修修补补,被他们修补过的这些东西,不能说是焕然一新吧,但至少正常使用是没有一点问题。
为了生计,他们总是居无定所,有的驾马车有的赶驴车,车上装着自己干活用的家伙事儿,也装着自己的行囊。他们来到一个地方,会在那里干活,也会在这些乡下人家借宿,借宿也不会白住,你家里坏了的坛坛罐罐锅碗瓢盆只管让他们修,他们是分文不收。
看着一件坏了的器皿,在锯锅匠的手中,就那么上下翻腾几下,左右转上几圈,废品就变成了有用的物件。看着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和技艺,真让人忍不住啧啧称赞,别看他们手艺这么好,其实他们的工具很简单,往往只是一个大木箱,里面装着自己的工具,锯钻、锯弓、锯钉、绳子、腻子盒、小铁桶等等,对于他们来说,我们看着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们干活时却是缺一不可,少了哪件,都会影响他们的工作。
锯锅是一门技术活,看着他们粗糙的大手,没想到竟能如此心灵手巧,其实粗糙健壮的外表下装着一颗慧心。锯时,就一定会在器皿上钻孔,钻孔就要用锯钻,所以锯钻就是他们最常用的一个工具了。锯钻是由两部分组成的,一部分是一根一尺多长的木棍,一部分是一个能转动能替换的钻头,钻头的型号有很多种,根据要工作的对象,选择不同的钻头,行外人不懂,但他们一眼就能看出自己要用的钻头型号。他们说,这钻头是用金刚石做成的,对此我深信不疑,俗话说的好,“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吗!
他们干活时,锯锅匠用牛皮绳子做成的钻弓子,将钻杆缠上几圈,弓和木棍成垂直角度,钻头对准打孔部位,左手用力按住上端,右手握住钻弓子使劲拉,就这样一下下一圈圈,不一会儿就能在器皿上钻出空来,这是第一步。紧接着他们会拿出一些铆钉,镶到孔中,之后再用一把小木槌敲打,使它们紧紧地融为一体,这是第二步。接下来,他们会从自己的小工具盒里拿出一些腻子,用手指涂抹在器皿与铆钉的缝隙间,起到防止露水的作用,这是第三步,也是整个工作的最后一步。三步下来,一件不能用的器皿,就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件能用的有用之物。
最难忘的是,他们钻孔时,一手扣钻,一手拉钻弓的样子,就像是瞎子阿炳在拉着那些优美的二胡曲,《二泉映月》《寒春风曲》《大浪淘沙》……一曲紧接一曲,一曲完了再来一曲,意犹未尽。
现在,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家家户户都富裕了起来,已经没有人再会去锯锅了,所以锯锅这门手艺也渐渐地消失了,一个个锯锅匠也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历史舞台,但那段艰辛的苦难岁月,和锯锅匠“锯锅、锯锅”的喊声,已经成为我们心中最经典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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