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伦斯易主能否绝处逢生

传得沸沸扬扬的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UCCA）易主一事终于尘埃落定。10月10日，尤伦斯确认由云月投资接盘，分众传媒创始人江南春等UCCA长期赞助者也参与注资。那么，专注于消费领域并购、被称为“冷门掘金者”的云月投资，主做广告传媒的分众传媒等为何集体“跨界”入主尤伦斯呢？易主后的尤伦斯将迎来哪些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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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家并非空降

尤伦斯宣布自10月6日起，一组包括Future Edutainment公司、江南春先生和其他相关集团在内的UCCA长期赞助者将接管UCCA的母公司即由盖伊·尤伦斯和米莉恩·尤伦斯于2007年创立的UCCA集团的所有权与控制权。

消息一出，云月投资、分众传媒等也迅速成为业界关注的焦点。据北京商报记者查询，云月投资自1999年进入中国，17年的时间里只投资了17个项目，主要投资的方向涉及消费品行业的细分领域。云月旗下的“未来娱教”和分众传媒创始人江南春也是此次UCCA集团的投资人之一。分众传媒创立于2003年，因其开创的楼宇视频广告的新商业模式颠覆了人们的传统媒体观，逐渐为大众所熟知。云月投资合伙人、UCCA赞助理事茅矛曾表示，“投资品牌是为了打造品牌，而不是为了投渠道，也不是消耗品牌，对品牌做的事比以前更专注”。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投资人并不是突然空降，而是尤伦斯多年的赞助者，他们对于尤伦斯的经营状态或理念有着充分的了解和认可。对于此次易主事件，中央财经大学文化与传媒学院院长魏鹏举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尤伦斯之所以能够吸引这么多的投资关注，本身有它的品牌价值。投资回报方面，云月投资的策略一定程度上规避了行业内激烈、错位竞争，此次涉水艺术机构，也体现了云月投资的理念”。

其实，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多年来一直致力于本土化的进程，也欢迎中国投资者进入董事会。对于此次易主，盖伊·尤伦斯表示，看到一群富有朝气的中国投资人继续推动这个十年前建立的艺术机构发展和欣慰，期待他们能够让尤伦斯跨入世界顶级艺术机构之列。”同时，这些投资者入主尤伦斯，并不会影响到尤伦斯的常态经营，展览数量、层次、规模都不会产生大的变化，会实现平稳过渡，对于新东家而言，他们看重的也是尤伦斯的学术地位和品牌影响力，这已经成为尤伦斯最为核心的无形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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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资源如何对接

自2007年落户798至今，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已经成为艺术区地标性建筑，除了学术性的展览，还涉及零售和艺术教育，每年接待观众超过100万人次，是重要的当代艺术研究和学术平台，也是海外了解中国艺术发展的前沿阵地。

然而，关于尤伦斯的传言和揣测从来都没停止过。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尤伦斯夫妇多次抛售中国艺术品，比如2009年春拍，释出包括宋徽宗《写生珍禽图》在内的18件中国绘画作品，拍得1.7亿元。2017年春拍，再度抛售56件中国当代艺术作品。据不完全统计，尤伦斯夫妇先后9次大规模释出中国艺术藏品，易主藏品达400多件。

2016年6月，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宣布出售打算，2017年初，尤伦斯首席执行官薛梅离职，更是激起业内的广泛热议。对于尤伦斯夫妇收藏动机的揣测和质疑，开始蔓延到对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对此，业内人士表示，尤伦斯夫妇对于中国当代艺术的推动性贡献是不可忽视的，也扶持了很多当代艺术家的崛起，但他们同时也是商人，不能把一些情怀式的东西强加在他们的身上。同时，拍卖藏品与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并无太大关联，而是由不同的团队在运营。

尤伦斯最终易主的消息成为事实，原有的种种猜测都将烟消云散，留给尤伦斯的就是如何稳定、持续品牌化运营之路。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馆长田霏宇表示，“新的架构提供了更多的资源，将以此来策划更多具有专业水准的展览和公共项目，并扩大观众群体。这可以对艺术中心进行重要的升级，以日益成熟的中国艺术界为语境，用透明公开且可持续的方式构建公共使命和商业活动”。

诚然，更多资源可以导流到尤伦斯，但这种资源的介入还需要进一步磨合。白盒子艺术馆副馆长曹茂超认为，“专注投资消费品牌和传媒公司成为UCCA新的掌舵者，应该对UCCA品牌扩大化，并带来商业价值最大化肯定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UCCA接下来的广告不仅仅出现在公交、地铁、机场等交通传媒，甚至还可以在电视、网络、楼宇广告中播出，实现艺术在大众层面的渗透。乐观角度这有助于赞助资金筹措，最不济也对门票收入和艺术品零售有推动。但是媒介推广和资金介入是外因只能作为有利条件，运营制度和核心团队才是内因，决定长期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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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模式能走多远

也许是一个时间巧合，在即将迎来十周年庆典之际，尤伦斯迎来了新的东家。这些企业和资本从赞助者转为操盘者，对于尤伦斯的发展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呢？魏鹏举分析认为，对于尤伦斯来说，此次易主也是一种机遇，尤伦斯未来也应该朝着更多样、多元化的方向发展。围绕着艺术品经济的核心，应朝着更为广泛的文创产业去延伸拓展。

现实问题是，作为非营利机构的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不收取场租，搭建、运输、保险均有尤伦斯承担，同时定期组织艺术教育交流活动，仅靠门票或商业赞助都很难实现盈收平衡，甚至难以覆盖成本。对于非营利性机构而言，最为核心的就是基金会的作用是否能够有效发挥。在这次尤伦斯交易中明确提出，分拆并巩固UCCA基金会，这家注册于香港的免税慈善机构用于鼓励更多中国重要藏家、艺术赞助人、慈善家参与到艺术中心的发展和工作中来，有望解决原来经营中出现的资金瓶颈。

同时，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的发展离不开798艺术区管委会和七星集团的支持，相关政策或租金的变化，可能都会影响到艺术机构长期发展的决心和规划。北京798文化创意产业投资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798艺术区创始人王彦伶表示，“七星集团坚定地支持尤伦斯持续稳定地发展，在当代艺术发展的大潮中成为一面先锋旗帜。”有了这颗定心丸，UCCA集团表示将着手翻新和扩建现有的场馆，确保其在中国最领先的当代艺术和创意园区中的核心地位。

企业资本从来都在艺术领域扮演不可或缺的角色。民营美术馆的诞生往往与重要藏家、政府区域发展规划、商业地产项目息息相关。在资本投资文化艺术行业蔚然成风的当下，如何用合理有效的管理架构与专业团队合作，在商业诉求与专业、艺术标准之间找到契合点、平衡点，是值得探讨的问题。对此，上海明珠美术馆执行馆长、博士李丹丹表示，“尤伦斯十年发展、易主及整个管理组织架构的变化，可以说从某种程度上见证了中国艺术生态的变迁。或许尤伦斯新的‘文化集团+基金会’模式为未来中国民营美术馆的发展提供了一种可供参考的范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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