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一个沉重的热搜词“57岁大叔安乐死”出现在微博的热搜榜中,大批网友了解故事后心情沉重,眼泪直落,心理的震撼无法形容,与此同时,安乐死这一话题也再次引发讨论。
安乐死向来是极具争议的议题。目前已立法容许安乐死的地方只有荷兰、比利时、卢森堡、瑞士和美国的俄勒冈州、华盛顿州和蒙大拿州等地。
2015年12月11日,英国国会下议院投票否决“协助死亡法案” (Assisted Dying Bill),反对者认为“关怀不是杀生”,该法案会传递令人颤栗的讯息,支持者认为,应“尊严地死亡”。表决结果最终以330票反对,118票支持,否决了这项法案。
因此,到目前为止,在英国,鼓励或协助他人安乐死都属于犯罪的行为。
今天我们要说的这个主角,就是一个英国人。
前两天,英国广播公司播出了一个纪录片《如何死:Simon的决择》,记录了一位患有运动神经元病的大叔被恶疾吞噬、生命慢慢消逝,以及他安乐死的全过程。(
视频见本文最后)
这位大叔叫Simon Binner,57岁,是一位商人,剑桥大学毕业,能说4种语言。原本家庭幸福,事业顺利。
然而,2015年1月,他却被诊断出患有运动神经元病。
大家都知道的霍金,就是这类病症的患者之一。多数患者以不对称的局部肢体无力发病,如走路发僵、易跌倒,手指活动不灵活等。随着病情的进展,逐渐出现肌肉萎缩、抽筋,并扩展至全身其他肌肉。进入病程后期,除眼球活动外,全身各运动系统均受累,累及呼吸肌,出现呼吸困难、呼吸衰竭等。多数患者最终死于呼吸衰竭或其他并发症。
医生也把病症的后续发展告诉了Simon:6个月至1年,说话能力会越来越差,到最后别人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行走能力也越来越弱,用拐杖,再用轮椅。
Simon说,在得知自己患了这种绝症后,立即决定要么自杀,要么安乐死,“我就像一辆报废的汽车,已经不需要花时间和经历去修补了。”
在一次和朋友聚会中,Simon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妻子很反对。她觉得丈夫是在加速死亡的进度,而且现在明明还可以继续生活,为什么要剥夺自己的生命。
Simon说,自己的生命在走下坡路,不想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之后,Simon发邮件联系了瑞士的一家诊所,将医生的诊断报告寄给对方,并带着妻子去到那里,接受了医生对申请安乐死的病人的面试。经过交流、聆听,医生确定了Simon安乐死的意愿。
妻子却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她问医生,凭什么确定一个人真的想好了安乐死?有没有可能今天他想这样做,明天,或者过几天他就改了主意呢?
医生回应她:
这就需要倾听他们说的内容,他不是孩子,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这是他的生命,在很多很多年前,他就已经开始对自己的生命负责了。在生命的最后,他越来越虚弱,但他的思想还是健全的。
我懂你的想法,你希望让他活得更久一点,因为你爱他,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他的生命最终被自然剥夺之前跟他说再见。
同时医生也告诉Simon:接受安乐死很简单,但周围爱你的人,他们才是最难过的。你离去了,你脱离苦海,但你的妻子将继续生活。死亡不是高尚的,但死亡可以是个仪式。
在Simon的坚持下,妻子选择尊重丈夫的决定。最终,Simon和医生确定2015年11月2日,他会来到这里进行安乐死,因为那天是自己的生日。在瑞士这家诊所做安乐死,费用为7000英镑。
回到英国,Simon给同学、朋友发邮件,宣布了自己要安乐死的决定,邀请大家来参加最后的聚会。
很多同学都来了,照片上一个个年轻的小伙,现在脸上都已有了皱纹。同学们伤感地说,Simon选择这样做,我真的很难过。同学们回忆说,Simon是个很优秀很风趣的人,经常逗得大家很开心,他有很强的领导能力,在他们那伙朋友中,他一直是领导者。
距离11月2日还有两个月的时候,Simon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大部分时间,他只能用打字机来帮助自己说话,而且需要拐杖帮助自己行走。
他在本子上写道:下周护工就要来了,帮他穿衣,照顾生活起居,自己很无助,宁愿去死,也不想这样毫无男人气概的生活。
“假如我是单身,我早就走了,但我不是,我对其他人有责任。”
10月初的时候,Simon说,我快感觉不到我的手了,我和外界的交流也快消失了。不能说话的感觉很不好,但完全变成零交流是真的很糟糕。
10月12日,医生Erika收到邮件,Simon的家人告诉她:Simon想自杀,我们把他劝下来,现在他想提前安乐死的时间。
2015年10月18日,在妻子、妹妹和4名朋友的陪同下,他们来到了瑞士,诊所派了一名医生再次确认了Simon的情况,Simon告诉他,自己对死亡没有恐惧。当晚,Simon和大家吃了最后一餐饭。
19日早上,Simon躺在诊所准备好的床上,医生和他最后确认了名字、生日、安乐死的原因、安乐死的过程等,并将一个点滴开关交到他手上,只要滑开,致命剂量的麻醉剂就会进入他的体内。
Simon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让别人帮忙录好给妻子的一段话:
“Hi Debbie,我是Simon。我非常非常爱你,很庆幸能够拥有你和两个女儿,我脾气这么的不好,但你们还是如此地爱我,照顾我。 我真的好爱你,Debbie。我们拥有一个充满欢笑和快乐的婚姻,上天保佑,我们才能找到彼此。 真的庆幸我们有10个月的时间来追忆过去,而不是让你突然接受我在车祸中丧生。 我们真的把一切该说的都说了,你真的是一个很赞的妻子。但时不可待,我好爱你,Debbie,再见了。”
Simon紧紧抓着妻子的手,妻子在一旁轻声啜泣……Simon推开了点滴开关。
影片在这一刻黑幕,之前医生接受采访时说,30秒后,他将入睡;4分钟后,他将死亡。
影片重新出现画面的时候,一副棺木放入车中……
虽然知道结局,但在这一刻,无论是Simon身边人,还是现在看到纪录片的我们,都止不住泪水。
妻子Debbie说,如果你爱他,你会去接受他愿意做的事。
图片 / 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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