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份工作,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绑架、被截肢、被枪打中,甚至被路边的炸弹炸上天…这样的工作,竟然还有不少人抢着干:战地记者。
今天要讲的电影,改编自战地记者的真实经历:《枪声俱乐部》
上世纪90年代初,南非索韦托镇。格雷格,是当地的一个摄影记者。
他和另外三位记者,组成了“枪声俱乐部”,专门拍摄南非的解放运动。
那时候,南非政局动荡,内战一触即发,整个国家已经乱得不像样了:种族隔离、黑人内讧、学生运动、军阀争权…
人们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连小孩都知道杀人不需要理由...
很多人莫名其妙丢了性命,被活活烧死,被乱刀砍死,被士兵轮奸剖腹…蓝天白云下,漫山遍野的尸体…
枪声俱乐部的记者们知道,要拍到好照片,没有捷径,近距离拍摄才是王道。
为此,他们不惜深入武装分子的营地,穿梭在枪林弹雨中,仅凭血肉之躯,记录着战争阴影下的南非。
他们拍到了职业生涯里最优秀的作品,拿到了普利策奖,但战争的残酷,也让他们身心遭受重创,内心变得压抑、扭曲,只能靠酒精、毒品来麻醉自己…
这部《枪声俱乐部》2011年在美国公映,豆瓣评分8.1。
改编自战地记者格雷格·马霖诺维奇和若昂·席尔瓦的回忆录:《枪声俱乐部:来自一场被隐匿的战争的快照》
南非导演兼编剧史蒂文西尔沃,也是相关事件的亲历者。
有网友评论说:给五星的电影有很多种,一种给镜头,一种给意境,一种给故事,一种给演技,这是最后一种,给精神。
在电影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些不要命的记者的各种对手:极端种族主义者、武装到牙齿的暴徒、士兵、革命党…
他们常常要被夹在两拨人的炮火之间,一边闪避枪弹,一边拍照…
现实中,这几名记者的结局也颇为悲惨:一个中弹身亡、一个踩中地雷截肢。
还有一个虽然躲过枪火,却在获得普利策奖2个月之后,服毒自杀,年仅33岁。
他在遗书上写道:我被杀戮、愤怒、痛苦的记忆追杀,总是忍不住想起挨饿受伤的孩子、疯子、警察、刽子手…
据“保护记者委员会”调查,战地记者死亡率高于阵亡士兵,是世界上危险系数最高的职业之一。
事实上,挖地雷都会比当战地记者安全…
1994年7月27日,摄影师凯文·卡特用一氧化碳自杀身亡。在他的座位上找到一张纸条:真的,真的对不起大家,生活的痛苦远远超过了欢乐。
2011年4月20日,盖亚图片社记者洪德罗斯在利比亚被炮击身亡;
2012年8月20日,日本NTV记者山本美香在叙利亚被士兵杀害;
2013年3月24日,年仅21岁的女记者阿卜杜卡迪尔在索马里遭人射杀;
2014年8月19日,美国记者詹姆斯·福莱、史蒂芬·索特洛夫被极端组织斩首;
2018年4月,8位战地记者在阿富汗遭遇自杀式袭击…
在过去的30年里,有超过800名战地记者在前线遇害,这还没算上那些重伤致残、罹患严重PSTD心理疾病的人…
在利比亚内战遇害的《名利场》记者蒂姆·海瑟林顿,生前说过这样一句话:战争就是地狱,比地狱还要地狱。
有网友说:如此努力靠近死亡,就为拍张照、写新闻,值得吗?
他们把脑袋拴裤腰带上,为世界换回了这样的照片和新闻:
1993年,苏丹大饥荒。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苏丹小女孩,在前往食物救济中心的路上,饿得走不动了,趴倒在地。就在不远处,一只硕大的秃鹰,正贪婪的盯着奄奄一息的生命。
拍完照片后,卡特把秃鹰赶走,看着小女孩恢复了行动。
2015年,叙利亚难民营。一个土耳其摄影师,给一个四岁小女孩拍照,没想到孩子看到黑洞洞的照相机镜头,下意识高举双手,惊恐投降。
她以为,那是一把枪…
20世纪后半叶,厄立特里亚战争。一个孤独的男孩,呆呆地坐在荒地里的炸弹上。他的故乡,遭遇了多次空袭,储存的粮食、救济品都已烧光,家人在防空洞里等死…
此时,距离战争结束,还有十年…
2005年,伊拉克,宵禁时刻。
一队士兵冲着街上的汽车猛烈开枪。4个孩子,眼睁睁看着前座的父母被扫射得不成人形,孩子的身上、脸上,都是父母的血…
1972年6月,越战。潘金福9岁,有一天,一个燃烧弹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烧穿了她躲避的寺庙,也把她的衣服烧着了…
潘金福一边撕开身上的衣服,一边哭喊着,一边和同乡的孩子拼命奔跑…
1992年,南非。
一个男人,身上被浇了汽油,被点燃,变成了一团哀嚎的火球。一个人挥舞着砍刀,劈在火人的头上…
纪录片《战地摄影师》里有这样一句台词:这些照片,不只是你距离几千万公里、一边喝咖啡一边翻阅的杂志插图,也不只是传单背面的广告,我们胶卷里记录的事情都是实时的、残酷的、血淋淋的,发生在我们眼前的事。
战地记者们在杀戮和死亡面前,冷静的按下快门,记录下那些震撼人心的时刻:流血的士兵、受伤的平民、哭泣的父子、迷茫的孩子、绝望的战俘…
图源:史蒂夫·麦凯瑞《该死的战争》
战地女记者玛丽·科尔文(2012年死于叙利亚战争,死之前依旧在做连线报道)说:几个世纪过去了,战争并未发生明显变化。战场上依旧血肉横飞;战场外妻离子散...我的工作,就是做一名战争证人。
玛丽·科尔文2001年4月16日在采访斯里兰卡内战时不幸失去左眼,她的独眼形象几乎成为新闻界一面招牌
如果没有战地记者,我们对战争的理解,很可能只是官方通报里的数据、滚动新闻里的字幕、以及胜利者对战争的美化…
很多人对战争的认知,很可能是一些浪漫的词汇:正义的炮火、悲壮的英雄、大无畏精神…
曾经深入利比亚、乌克兰等战地的中国记者袁文逸,在一次名为《如果没有明天》的演讲中说了这么一段话:
如果没有经历过战争,你会觉得,战争和战争电影差不多。
如果亲身经历,你会知道,火箭弹在离你200米的距离爆炸,不仅带来巨响和硝烟,还有巨大的热浪裹挟着沙子扑到你脸上。
你会知道,子弹从你头顶上面划过的时候,不仅是“嗖嗖”作响,还会振动着撕裂空气。
你会知道,即便你卧倒在地、即便身边有你的同伴按住你的脑袋、即便你觉得自己做了一切可以做的,你也能体会什么叫做无助,因为你不知道下一颗炮弹会落在哪里。
正是战地摄影记者,让我们看见了真实的战争,让我们看到了战争的残酷...
只有让人类恐惧战争,才有可能消弭战争…
很多战地记者都被问过:这份工作究竟什么地方吸引了你?
他们会这样回答你:如果你没法阻止战争,那你就把战争的真相告诉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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