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德克勒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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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滚已死”这句话我们已经说了很多年了,但说起哥特这种亚文化,好像没人担心它死没死,能不能吸引更多年轻人。在巴西,只要还有人喜欢哥特建筑和现代主义作家奥古斯托·多斯·安约斯(Augusto dos Anjos)的阴暗诗歌,哥特就还没死。
但是哥特文化依然遭遇了和朋克一样的悲惨命运。哥特美学已经被商业化。谈到哥特,很多人的脑中会浮现出一帮死气沉沉、像撒旦崇拜者一样的人闲的没事在墓地里喝廉价葡萄酒的画面。但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事实上,哥特爱好者都是19世纪文学爱好者,他们对保存历史非常关心,不管这些东西对其他人来说多么 “病态”。他们支持本地哥特文化圈,经常参加哥特主题的派对,或者传播与哥特文化相关的信息。
为了深入了解圣保罗的哥特文化圈,VICE 巴西的同事来到了雾蒙蒙的巴拉纳皮亚卡巴(Paranapiacaba),采访了生活在那里的一些哥特文化爱好者。巴拉纳皮亚卡巴原本是19世纪圣保罗铁路工人的一个居住区,如今这里依然保存着大量的维多利亚风格建筑,还有一片漂亮而古老的墓地,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完美的聊天环境。我们在这里采访了几位哥特文化爱好者,听他们讲述哥特文化的现状、哥特的含义,以及他们最喜欢的哥特作品。
采访内容有删减。应受访者要求,文中姓名均为受访者在哥特圈的化名。
Freon Sad, 33岁
“我认为只有当哥特文化摒弃主流媒体时,我们的亚文化和集体身份才能有更好的发展。哥特并没有死,它一直都在。今天有很多人自称为哥特,但他们和哥特文化之间的关系已经和过去很不一样。在过去,我们会听哥特音乐,待人处事都很哥特,但今天的很多人明显只是喜欢哥特装扮。我们的审美已经被当成了商品销售,很多人纯粹只是受到哥特视觉风格的吸引。打扮成哥特无可厚非,但如果你只是外表哥特,内心空空如也,那就有问题了。”
最喜欢的书籍: 《我和我的其他诗歌》(Eu e outras poesias),作者:奥古斯托·多斯·安约斯
最喜欢的电影: 《夜半鬼上身》(This Night I'll Possess Your Corpse,1967),导演:何塞·莫西卡·马林斯(José Mojica Marins)
最喜欢的乐队:Cabine C
最喜欢的墓地:圣保罗,夸尔塔广场墓地(Cemitério da Quarta Parada)
Kei Hrist, 23岁
“哥特这种亚文化反映的是你的精神世界。我们崇拜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一种感受、表达和思考的方式,不只是通过音乐来表达,还有对我们的打扮、观点和身体的尊敬。我们没有性别、族裔、性取向之分,所以从各个方面来看,我们都是一个集体身份。”
最喜欢的书籍:《烟雾弥漫你的眼:我在火葬场学到的生命学》(Smoke Gets in Your Eyes: And Other Lessons from the Crematory,2014),作者:凯特琳道蒂(Caitlin Doughty)
最喜欢的电影:《千年血后》(The Hunger,1983),导演:托尼·斯科特
最喜欢的乐队:Mephisto Walz
最喜欢的墓地: 圣保罗,阿拉卡墓地(Cemitério do Araá)
Lays Bittersweet, 28岁
“哥特妆和服装打扮永远是最先吸引人的部分。但是如果我们要深入探讨哥特的视觉元素,那我们要讨论的东西就太多了。我们必须分析这些视觉元素在哥特文化中的含义。哥特美学融合了多种元素,包括艺术、电影甚至是八十年代的流行时尚,这些都是有特定的社会语境的。所有的哥特元素都有它的象征意义,像莫西干发型、化妆、眼影的背后都是有意义的。”
“我们对哥特文化圈展现的一切都非常小心。我们努力避免给人造成肤浅恶俗的印象,因为人们真的很容易对哥特传达的讯息产生误解。比如有些采访报道特别关注那些跑去墓地喝酒、坟头跳舞的哥特人士,这就会加深公众的误解,认为我们就是一帮干这种事的人。但事实并非如此。我们大部分人都对墓地非常敬重,我们也不会经常往墓地跑,我也很反对在墓地里拍照片、拍视频。这里是祭拜亡者的地方,有着重要的社会意义。这里安息着人们的亲人和爱人,所以你应该对这场所保持尊重。墓地不是公园,你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坐。墓地也不是舞池,更不是旅馆床垫,由不得你随便蹦跶。”
最喜欢的电影:《剪刀手爱德华》(1990),导演:蒂姆·伯顿
最喜欢的书籍:《呼啸山庄》(1847),作者:艾米丽·勃朗特
最喜欢的乐队:Kommunity FK
最喜欢的墓地:阿雷格里港,圣塔卡萨墓地(Cemitério da Santa Casa)
Liesel Raum, 23岁
“哥特文化圈存在一种身份认同危机,因为大部分哥特爱好者通常都是肤色苍白的白人。但在巴西种族混杂特别严重,所以很多人会质疑:‘黑人也能玩哥特吗?’ 当然能,我们就是一群黑人哥特爱好者。我经常被当作白人,我有一头卷发,肤色也偏浅,但我目睹了我的黑人朋友经历的那些我从未经历过的事情。在家里的时候,家人经常会问我:‘你这是什么打扮?你为什么和那些人在一起?你怎么会信这种东西?’”
最喜欢的电影:《唯爱永生》(2013),导演:吉姆·贾木许
最喜欢的书籍:《撒冷镇》(1975),作者:斯蒂芬·金
最喜欢的乐队:Merciful Nuns
最喜欢的墓地:圣保罗,圣保罗墓地(Necrópole de So Paulo)
Crow Corvo, 29岁
“我觉得人类最恐惧的就是未知,大部分社会学家和心理学家也都是这么说的,别和我争。因为大部分巴西人并不经常去墓地,所以他们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也在情理之中。我经常会问自己到底去墓地做什么。外人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去墓地,未知催生恐惧,人们害怕墓地,所以也害怕我们。”
最喜欢的电影:《惊情四百年》(1992),导演: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
最喜欢的书籍:《弗兰肯斯坦》(1823),作者:玛丽·雪莱
最喜欢的乐队:Kirlian Camera
最喜欢的墓地:萨尔加杜将军镇,萨尔加杜将军镇公墓(Cemitério Municipal de General Salgado)
Nathalia Snow, 22岁
“我常常问自己:‘你身边有那么多白人女孩,而你是个有色人种,干嘛还想当哥特?’ 对于别人来说,我的做法好像难以理解,这是因为哥特文化圈外的人不明白,他们把欧洲哥特的那一套当成了标准,认为每个人看上去都应该是一个样,但我可以做我自己的哥特,成为其他像我一样的人心中的榜样。”
最喜欢的电影:《理发师陶德》(2007),导演:蒂姆·伯顿
最喜欢的书籍:《怪异故事集》(Extraordinary Tales,1859),作者:爱伦·坡
最喜欢的乐队:Lebanon Hanover
最喜欢的墓地:圣保罗,夸尔塔广场墓地
//编辑:林聪明
//翻译: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