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念

前些时候我去了一趟龙泉寺。三年以来故地重游,与最近皈依的一个朋友在一起,来回整整坐了5个小时的车。她是因为长久听说了龙泉寺的名字,想要有一次拜见;我则是有些因为想去见见早已出家的柳智宇同学,看看他最近吃斋念佛着有没有什么变化。坦诚说,大学时代我并没有和他的关系弄的很好,甚至装出在表面理解的样子、但是暗地里总是说说他的玩笑事迹。然则他还算是定力强大,虽然我有时开他玩笑,他也都一笑置之。他只是太不懂人事,太执着于他信的东西,所以才离开这个俗世吧。我想,即是一如所愿遁入空门,必然心地至纯至善,纵然已两三年过去,他可能还是以前那个他把。

然而我,却如此变了摸样。以前的样子,向上、奋发,对未来充满向往,对自己充满莫名的自信,想要追求宏伟的目标;现在,却满足于半躺在床上,每天睡满9个小时,吃想吃的,干想干的,并告诉自己这是年龄带给我的小小幸福。不能说不幸福,因为可以有很多时间不用与人争斗与幸,单纯地甚至重新拾起来丢掉多年的韩语学习。因为当我认识到所谓的大成功一定要用大不幸来祭奠的时候,自己对于自己就莫名多了很多宽容感。我告诉自己,身体不会说谎,它一定会告诉你在什么时候停下;还告诉自己,自己的判断不会出太大的偏差,因为直到现在对未曾为过去的什么产生后悔。可是,就算是这样满足的生活中,也会不时的产生厌倦感,厌倦自己产生这种厌倦感,对自己为什么不知道知足产生莫名的憎恨。如果我真的能够看到那些奇形怪状的故人,是否会让这种感觉有些许的消退,抑或是再次源源不断的源涌呢。

可惜的是,发了他的短信,他已经不再使用了。进去寺庙,也不能像当初被当做北大生待遇,而大开经堂,听主持讲经了。连僧人居住的地方,也已经大大地盖起了高楼;就算是最初等的法师,也不再与我们世人有些面缘了。听居士说,他们也惊异于此。因为他们自从来龙泉寺,就从来没有见到柳同学;不对,现在应该叫圣宇法师了。一入寺就能有这样的名号,也算是学历高的好处了。看尽了对他崇拜的文章,觉得无比厌倦;但是踏入这寺庙的时候,还是看到了离我远去了,他的生活方式。我自认于女生当中,算是洒脱的;赚的钱不想买房买车,都用来下馆子、请同学、学语言,甚至最近又去报了一个学习钢管舞的班。可是,心魔还是如此之重,与同龄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装出一副假牛人的样子,但是其实已经在这世界被撞的伤痕累累。时常自己在想,在听歌,在构思,确无一例外是无奈和悲惨的样子。也许还达不到像罗素说的,支持我活下去的是对人类苦难最深层的同情;但是,确实也在对自己的无限同情当中沉寂了不少日子。

我最近不看书了。我厌倦了翻页的感觉;我沉溺于无聊和弱智的韩剧当中,还美名为学习韩语。我有时甚至会梦到韩剧里面的什么情节,因为我看得实在太多了。我最近还忍不住花了250大洋在Amazon上买了Wheelock's

Latin and its reader。这书其实我已经都学完了,只是太久没有使用拉丁语,以至于稍微复杂一点的语法已经全部记不得了。让我满足的可能已经不是他文字本身,而是他唬人的厚度,用来提醒自己,自己真的曾经心甘情愿地完成了这样一个创举。可是,比起当年那本10块钱的复印版,我只能空虚地用钱来买回我曾为之真心付出的时光。

我有时看微博,未免悲天悯人;然而看见周围的惨事,总是心有怀疑;我因为某一句话而悸动的时光,也是时候该过去了。这些话看似平石,但是却太唬人了。我开始怀疑我是否真的可以用描述的方式,在我会的任何一种语言当中,找到恰当的词句来描述我这矛盾、无奇、虚浮的心态,和我看到的这世界。我也不知道以后还能有几次,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本身而生出些眼泪。但愿日子益长,它会减短吧。

是为吾残念。

如花2013年1月2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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