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读《瓦尔登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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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我终究不是一个会做深度阅读的人吧,读过了《瓦尔登湖》的前两章,我承认我无法领略它的精妙。

    最初我是在kindle上购买的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瓦尔登湖》,购买之前也的确发现了有好几个版本的《湖》,但并没有多做研究,只是看到湖南的这一版被好几个娱乐界的大咖推荐了,就义无反顾地买了下来。刚一开始阅读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劲儿。很多时候,读完一句话,懂其字却无法会其意,再加上不同国度、不同年代的语言习惯、文化背景(作者大量地引用古代罗马、希腊等国的神话或者古代欧洲诗人、作家的话语),常常不得不结合上下文统筹思考才能囫囵地明白这一段想要讲的是什么。啃着啃着,我忽然想到了购书时匆匆瞥见的另外几个版本,不禁心生好奇:另外几个版本的《湖》会是什么样子呢?上网一查,果不其然。这本名著自中国建国之初至今已经有30多个版本的译本了。翻译它的人有翻译家、作家、诗人、大学教授等等,这些人们的风格百花争鸣,翻译出来的成稿也是大相径庭,当然译文的水平也就参差不齐了。甚至有人在豆瓣做书评说,读过两个版本的《湖》,那感觉就像读了两本完全不同的书一样,这篇书评的作者还特意摘抄了一个段落,把不同版本的译本做了好一番比较。而这篇书评也是豆瓣里关于《湖》的书评被转载次数最多的一篇。这篇书评看得我真是心惊肉跳,原来这里面是有故事的,不是随随便便买来一本读读就可以的。如此做了一番功课之后,我决定重新购买一本《湖》,而这次我选定的译者是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系教授、资深翻译家王家湘老师翻译、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版本。再读开篇部分,果然很多之前晦涩难懂的段落一下子了然清晰了许多。

    但紧跟着,第二个难题又来了,读懂了梭罗的文字(当然还不是全部),但却很难赞同他全部的观点。最初,我是怀揣着敬畏的心情去捧读这部圣经的,也很同意梭罗的观点。比如那一段:“一切衣服脱离了人就是可怜或古怪的。是穿衣者严肃的眼光和真诚的生活,才阻止了嘲笑,使得任何民族的服装具有了神圣性。让穿着色彩斑斓服装的小丑突然发作一场绞肠痧,他的服饰也会表现出他的痛苦状态来。当士兵被炮弹击中,他破烂的军装就如同王袍般显贵。。。男男女女幼稚而凶猛地追求新款式的口味使多少人颤抖着,眯起眼睛往万花筒里看,似乎能够发现这一代人今天需要的那个具体图案。生产者们早已懂得,这个口味是古怪而反复无常的。两种图案,其区别仅在于一种颜色的线多了或少了几根,一种很容易就卖出去了,另一种躺在货架上,虽说常常在过了一个季节之后,后者成了最流行的。” 看到这一段,忍不住哑然失笑,原来几百年过去了,人类并没有多少长进,至少在穿衣方面是这样的。当今的我们,衣橱里塞满了形形色色的四季衣衫,又有几件是真正为了御寒防暑而买的呢?再看那些国际大牌,更是大刀阔斧地一条路走到黑。前几天读到一篇文章,是关于英国本土奢侈品牌Burberry在一年之内销毁了近3000万英镑的自家品牌的奢侈品,唯一仅有的目的就是防止它们被打折出售从而降低其市场地位。天啊,这只是众多名牌中的一个,的其中一年的自毁金额,如果给全世界奢侈品牌加个总,那是多少万个希望工程啊。可是没有办法,这就是市场经济,社会进步的产物带来的毒瘤。不能因为有这样的浪费就从根源起否定社会进步的必要性吧,毕竟这是一个package deal,不是拎起来这个,放下那个那么的简单。而梭罗似乎就有点这方面的嫌疑。他提倡极简生活,起初我是赞同的,可读着读着,就发现他似乎走得太远太彻底了。极简生活也好,什么也好,总要有个“度”,这个“度”究竟在哪里,因人而异。梭罗生活的样子就是他的“度”,这个也无可厚非,可是他眼中的普罗大众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看到年轻人,我的同乡们,他们不幸继承了农庄、房舍、谷仓、牛群以及农具;因为这些东西得来容易摆脱难。他们还不如出生在开阔的牧场上,被狼用乳汁养大,这样他们的眼睛还可能比较清楚地看到它们是被召唤到了什么样的田地上来劳作。是谁使他们成了土地的奴隶?他们为什么该享受他们六十英亩土地的所出,而别的人们却命中注定只能忍气吞声?他们为什么一出生就开始挖掘自己的坟墓?他们不得不度过人的一生,推着所有这些东西往前,尽自己所能过得好一些。我遇到了多少可怜的、不朽的人啊,他们几乎被生活的重担压垮、闷死,爬行在人生之路上,推着一座75英尺长40英尺宽的大谷仓,它那奥吉厄斯牛圈从来没有清扫过,还有一百英亩的土地、耕地、牧草地、放牧场及林地!“ 读到这里,我感觉越发地困惑。众所周知,梭罗致力于与奴隶制度进行抗争,所以如果他是在为底层阶级的人们呐喊,为他们的命运感到不公,我还是可以理解的。但读过他的文字,发现并非如此,他似乎对继承了农场、生活优渥的人们同样报以同情。倒不是说富有资产的人们的生活就是完美的,他们有他们的不幸,他们也有他们的堕落,但该由谁来定义呢?一辈子翻不得身的劳苦大众也好,继承了万贯家产的富二代也好,他们都有可能是辛勤劳动的人们,并且在劳动的过程中真诚地享受着生活的充实,这并不矛盾。我并不认为一个继承了100英亩庄园的人想要把祖先的遗产发扬光大是多么不齿的事情。借用《飘》里面的一句话:土地是世界上唯一值得你为它奉献、值得为它奋斗、牺牲的事物,因为它是唯一永存的东西。斯嘉丽的勤劳不也是为人称赞么?那么在梭罗的眼里,斯嘉丽一流又算什么呢?我不能理解的是,梭罗有他自己的主张,可他有权利为这世上所有的其他人代言吗?

    然后,梭罗又提到了火车。众所周知,火车大大加速了物体和人员间的空间位移,唉不说了,火车的好处就连4岁的孩子也知道呀,如果人们能穿越个几百年的话,恐怕不会有人认为没有火车的时代比现在要舒适吧。但是梭罗并不这么认为。他说:”我们的发明往往会是些漂亮的玩具,将我们的注意力从严肃的事情上吸引开去。它们只不过是一些改进了的方式,达到的毫无改进的目标,这个目标本来已经很容易达到了;就像通向波士顿或纽约的铁路。我们急于修建从缅因到德克萨斯的磁性电报线;但是说不定缅因和德克萨斯之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交流传递。两者都处于十分尴尬的局面,就像一个急切地希望被介绍给一位耳聋的著名女士的男子,当他被引见、她的号角状的助听器的一端放在了他的手里后,却又无话可说一样。。。我们急于在大西洋的洋底挖隧道,使旧大陆提早几个星期到达新大陆;但是也许透露进美国敞开着的大耳朵里的第一条新闻是阿德莱德公主得了百日咳。“ 读到这一段,我睁大了眼睛,又读了一遍。我觉得自己肯定是理解错了,不是很能理解。《湖》的序言里提到了精神家园,说那是住在每个人心中的一个地方,人们向往的地方。有时候,人们会出发,不远万里去寻找自己的精神家园。而梭罗无疑是幸运的,因为”他出生的地方就是他精神的故乡“。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因为梭罗从出生到去世,心里从来没有向往过其他地方,所以也就不能理解那些往来于各地的奔波着的人们的心情。就好比一个在湖畔建个木屋就能幸福得不要不要的人怎么能领略飞驰的火车带来的神速呢?

    在第二章里,他又说到了火车:”现在的生活是太放荡了。人们认为商业对国家是绝对必要的,出口冰块,通过电报交流,一小时行进30英里,毫不怀疑是否真需要如此;但是究竟我们应该活得像狒狒还是像人,还有点难以断定。如果我们不铺枕木,不锻造铁轨,不白天黑夜地干,而是将就着日子使生活得到提高,那么谁来修建铁路呢?如果没有修建铁路,我们又怎么能够及时到达天堂呢?但是如果我们呆在家里,专心干自己的事情,谁又需要铁路呢?不是铁路承载我们,而是我们承载着铁路。你有没有想过,铺在铁路下面的那些枕木是什么?每一根都是一个人,一个爱尔兰人,或者是一个新英格兰人。铁轨就铺在他们身上,他们满身盖着沙土,车厢平稳地从他们身上驶过。我保证,他们都是沉睡着的。每隔几年会铺上一批新的枕木,火车在上面驶过;因此如果有些人愉快地乘火车,别的人就会不行地被碾压。“ 读到这一段时,我又开始矛盾了。社会是流动着的,永远不会静止不动,或者前进,或者倒退。与其倒退,不如前进吧。但前进总要有代价,这话说得有点残忍,可不是这样么?梭罗说的不错,那每一根枕木都是一个人,可是如若不然,社会要怎么才能发展呢?真的依他所言,每个人都用一两个月的时间干完了全年的活计,然后回归自然,采菊东篱下,日子久了,会不会又会有一个梭罗跳出来说人们在蹉跎岁月,为什么人们不能拧成一股绳,大家一起干点什么呢?

    这本书我才读了两章,脑袋里面已打了很多的问号。我想可能是自己理解的还不够精深吧。希望带着这些问题读下去,自有解答。且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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