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辰未书屋
上一章/31、寻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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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图书馆
小镇图书馆距离叮咚小学不太远,周六的清晨我和珍妮、豆豆、悠悠相约小白、小黑到图书馆讨论假期作业。
1
一大早,我胡乱地穿上新买的棉袄,转头跑出门。
天空中起着雪花,警示着秋意正浓的大连,寒冬已至。
大连,这个沿海城市对待季节的更替总是出奇淡定,明明已近新年,说不准某天心血来潮关注气象报表,就会显示着零上1、2度。
不到春日真正的来到,总能觉察出秋天的尾巴。
同时比热容这个东西,在大连显现到极致,有着经纬上的温暖,更有着气候上的刺骨寒风。
刚出门,转身关门到见豆豆不声不响地出现在门后,待我正要招呼,眼前这个瘦弱的男孩儿先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看向他,已经三九天儿,他还只是单衣外面套件薄薄的旧棉袄,但眼神依旧笃定,好似察觉不到身上的寒冷。
豆豆眼神平淡地看着我,“走吧,魄魄,我都等好久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早来了?怎么不进去?外面多冷呀?”
豆豆突然面露难色,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不冷不冷,我从家里跑步来的,都出汗了哩。”
记忆中那天的豆豆脸上有几道红色的痕迹。
2
图书馆门口,珍妮和悠悠在聊着电视剧,见我和豆豆到了,笑着招招手。
四人背着书包迈进图书馆,走向自习区。
今年冬天的风格外的大,风儿刺骨却不伤身,多半是没了往日的风度。
没了春天的斗志昂扬,没了夏天的热裤丝袜,没了秋天的四方洒潇,唯有街头的瑟瑟,巷尾的躲避。
这里的风姑娘脾气倔得很,不定时,没方向。
一对恋人街边等车。
上一秒娇艳似火相拥热吻,男孩风度翩翩,眼神温暖,女孩小鸟依人长发及腰,画风和谐惹人嫉妒。
下一刻,狂风骤起,二人无论生死,相互支撑。男人生硬死板,双眼迷离,女人长发依旧,但丝丝缠绕脑袋。
画风骤变,孤已笑翻。
新时代到来,偶像剧风靡大陆,但儿时的我早早知道,看到的,终究只是观赏,浪漫的,多半不是真实。
不是单单的你侬我侬,抚着姑娘的秀发,环抱着她,“宝贝啊,我爱你,就像风儿追着太阳,一生一世,无怨无悔。走吧,这家宾馆我有会员。”
浪漫,只是简单的相互搀扶,扶着老伴的肩膀,微微一笑,“老太太,谢谢你,忍我这么久,走吧,接孙子去。”
屋外已经飘起致密的雪花,没有鹅毛的大小,却洁白无瑕。
一阵狂风而过,漫天飞舞,但很快,角落里也会积上厚厚的一层。
我望着见白的天际,书写起笔下的文章,假期作业,赋文一篇,名曰《雪》。
3
图书馆来来往往的人们似乎没有被寒冬的气候所阻拦,目光锐利,循着梦想的痕迹,饱读手中的书籍。
顿时,四下一片书生的志气,激励我营造出心中小小的梦。
当然,这是演义,事实上如今的图书馆不再只是书香,部分人会将此处当作爱情的基地。
这里,并没有真正意义的实现畅游书海,改变大众的精神思想,中小学生的懵懂爱情却在纸墨间生根发芽。
演义固然美好,事实的真相更加诲人,引人深思。
4
经过“寻宝”一事,我们四人之事已成笑谈,成了同学间闲时的谈资,搞得我们很别扭。
此刻身在图书馆,没了扰人的舆论,也就舒了心。
角落里的阅览桌,四个小孩有说有笑的低声的讲着什么,不时又在写着什么……
豆豆:“嘿,知道吗?唐老师要回来了。”
悠悠:“怎么可能,唐老师家每年春节不都是要在南方过吗?”
豆豆:“不是的,不是的,我听说好像有个外地的亲戚提议今年在大连过年,说是正往这边赶呢,都在路上了哩。”
我:“真的吗?怎么可能,你听谁说的呀?”
豆豆:“当然是真的了呀,我不撒谎的,我家房东儿子说的,那哥哥说他还得跟唐老师叫舅舅呢。”
珍妮:“那应该不会错的,等我再问问我爸爸,他应该知道吧。”
我贱贱地坏笑,“哦,嘿嘿,那挺好的,过年的时候我们去给老师拜年吧……”
豆豆作恍然大悟状,“对对,说不定还有红包哩。”
我和豆豆对视一眼,佩服自己的小伎俩,“……嘿嘿……”
珍妮紧张的压低声音,“嘘……小点声,都有人向我们这边瞧了。”
我和豆豆赶紧收了声音,捂着嘴巴,哼哼唧唧的开心着。
5
对面一桌是两个人,比我们晚来些许,看样子是高中生,桌子上单摆了两本薄得看起来无所谓的书。
打从他们来时到现在,两人都没有理会书中的内容,不曾翻看。
书儿们则无所谓,慵懒地躺在那里,蔑视着二人。
两人翻出书包中的各式物件,吃的,喝的,玩的。
然后悄悄地,又放肆地动手动脚,打情骂俏,做着违背年龄的事情。
每当遇到这种时候我总是嗤之以鼻又偷偷切切,厌恶,迷茫,又渴望。
我和珍妮是挨着坐的,有着一尺来多的距离,我看到了,珍妮自然也看到了。
于是,我俩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间或豆豆和悠悠发现了我们极不正常的状态,想要询问,总是被我们巧妙地略过,打着哈哈。
这时,那二人又有了新的举动,透过桌下可以看到男生的手轻轻地伸向女生的大腿,胆怯地一带而过地抚弄。
一次,又一次,嘴上却和女生聊着什么,看得出来言行绝对是不一的。
女生感觉到男生的手上小动作,先是一惊,而后是手上若有似无的阻拦,一次,又一次,脸上却依然是笑颜如花。
渐渐的,男生凑得更近了些……看着这莫名其妙的引导,和莫名其妙回应,我惊呆了,也无解了。
这时,珍妮突然扭头说要问我道试题,顺势拉了拉椅子,靠在我身边,没有缝隙,近的如此邪乎,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和味道。
恰巧,珍妮所问的是一道比较简单的题目,我便如实的讲解。
我认真的浮动嘴唇,珍妮侧耳细细倾听,靠的过近,头发已经和我的侧脸相接,痒痒的,香香的。
我感觉每一寸重合的部位都烫烫的,又暖暖的。
我的语速已经变得缓慢,语调忽高忽低,词语连接不成,断断续续,空气中的氧料已经少得可怜,因为我正在大口喘着粗气。
就在我认为自己已是弥留之际时,珍妮悄悄地将手放在桌下,塞给了我一个纸条。
慌乱中我睁圆了眼睛看着珍妮,珍妮的脸蛋越发红润。
那时的我们还不明白这局促的感觉和骤变的脸色是怎么造成的,只觉得未知,却又舒服,我们迷恋这种感觉,又渴望下一次的到来,像是瘾君子。
6
不知什么时候,小黑和小白已经站在了我的身旁。
“哎,哎,二哥,干嘛呢?讲题还是处对象呢?”
我倏地一愣晃过神来,赶紧握紧了纸条。
“诶呀,讲题呢,处…处什么对象。”
我心想:也只有小白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处对象”这与年龄不符的三个字。
或许,小白能道出其中缘由吧,但应该是十年后的事情,而现在,不过是跟恶俗的影视剧学到的说词罢了。
转而,我面带怒容,“哎,你们两个王八蛋,怎么在这?跟踪我们啊?”
小白:“没有,我们来看两位美女呀,哈哈。”
小黑:“白白,我们不是来抄作业的吗?”
小白:“哎…呀,都一样啦。”
小白:“对了,二哥,待会儿你们干嘛去呀?去游泳馆好不好,我爸爸在那有熟人,不要票钱的。”
珍妮:“不了,我们还有作业呢,是吧?魄魄。”
我:“嗯…对呀,不去了。”
小黑:“去吧去吧,上次我让白白教我游泳,他都不干,这次你教我,好不好呀?”
珍妮听说我会游泳,露出喜色,“要不还是去吧,接受小白的邀请,魄魄,我还没去过游泳馆呐。”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珍妮,并且从她口中飞出的话语我总能感觉到正确性,即便反复无常。
就在我们将要启程游泳馆的时候,豆豆推脱说作业很多,表示自己不能同去。
小白没有理会豆豆的请愿,招呼我和小黑架着豆豆出了门,逗得珍妮和悠悠嘻嘻哈哈地跟在后头。
7
同龄人中,小白总会看出别人的心思,分析个中缘由,而且总是射覆必中。
有人说这是因为家庭的原因,小白家是做买卖的,小白爸爸的朋友多而杂,见识也就广了,耳濡目染,老子如此,尚且小子?
但我觉得决不单单如此,能够剖析的这样深刻,见解又如此独到,小白还是有过人之处的。
比如豆豆怕人瞧不起,不愿集体活动。还有珍妮在很多事上对我有极重的掌控权,这一点,直到多年后我才发觉,终于找到了原因。
但以小白的能力,单单一个眼神,就能看及一二。
所以我一直坚信小白这种超凡的能力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多年后的癖好:泡姑娘。
毕竟,很多事情,耳濡目染是不够的,身体力行才是极好的。
8
珍妮的纸条:我们永远形影不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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