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第一峰游记 （八）搭肩竹林

公路两边多原始森林，其中有经济价值的杉木很多，也见一些大树已经老去，有些已倒下成朽木的，有些虽死照旧屹立原位，我们相中了一立于路旁特高大的枯树干，配上四周的景色照相留念，“沉舟侧畔千帆过，枯树旁边万木春。”一点也不假。

爬至海拔千米以上时候，见一满坡的楠竹林，密密麻麻，成人难以钻身进去，里面还在长出大量的高矮不一的竹笋，似乎要将那怕是插针的空间也要填满，这竹与普通的明显不同，其竹枝对比竹杆的比例不协调，如专干手头重活的劳动者手臂特粗，也伸得开又直，似相互搭肩，紧紧团结在一起。共同抵抗高山上的巨大风浪，植物与动物一样，也会“动脑子”来适应当地的环境。

我们一路走来，不时回头能清晰见到刚经历的山头和穿行其间的弯曲、险要的路线，心中老生出佩服自己刚发生的不凡经历，小小的平凡自己越过无数的高空石峰。

偶尔有几台“刀仔”摩托车风驰电掣从山下盘旋上来，是小伙子载着姑娘们兜风，快速从我们身边经过时，都不竟竖起大拇指，夸赞我们，经Ｓ型的随山势冲锋，又将我们远远地“甩”在了山坡脚，他们真是神气十足，但我们也不是简单“蜗牛”。

近一千六百米高海拔，路两边都是石头，树已稀疏又矮又丑，我们行走在石壁之上，如头晕跌倒在路边，那与跳入万丈深渊无异，我们隔着石头山峰见到远处的青翠山丘是刚才经过村旁的黄土山，而那山又是屹立在之前穿过峡谷的石峰之上的，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们行走在第四层山上，而我们心中的第一峰，现实中还不见踪影，“他”躲在这群山之中哪一方位呢？在错综复杂众山峰的相互遮挡中，怎样找到一直通的视线发现“他”呢？

天色越来越暗，目标还没发现，没人引路、没有标识，也没有导航。好在没有岔路，我们信心十足地一路走着，通过弯弯曲曲走向另一高处的山峰，反反复复，我想起了几年前驾车穿过新疆准噶尔盆地去往阿勒泰中俄边境的喀纳斯湖时，翻过那无数形象相似相隔十几公里的石坡，总过总有，让人乏味、身心俱累，眼睛也“被迫”生困。因为没有了“回旋”和选择的余地，谁也不愿成为队里的拖累，明明很累了，也依那惯性，“添加”些毅力，以有些发僵的双脚“码着”，在有些无奈、眼神发呆，四肢麻木，就如被社会所抛弃的心态下到底过了多少个石峰，谁也懒得去理。

我依然走在前面，时常因觉得太无聊，改跑步超前他们到前面的山头，感觉四周无声无息地，独个坐那等，待他们将到近前，又帮他们照几张解解闷气。

在相隔几个山头的上前方，我终于见到了刚从云雾中抛头露面的、对比四周各山峰高出许多，如鹤立鸡群的宝塔型的石峰，从时间上和地理上推断，我认定他就是第一峰了。很兴奋，目标终于出现，赶快告诉身后的他们，快看，大家又兴奋了一阵，大声叫了一阵，好听听那巨峰有怎样的回应，高空的云和天空会不会理睬我们？我们需要回应、需要慰问。

但待我们绕过了一个大弯，再抬头去看，那巨峰又消失了，远方只有一片云海，在那泡着，将整个那方一大片全遮没了。

既然见到了，哪怕是半眼，也大大增加了我们的信心，脚下的力气一直在保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