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忘却的纪念——记大姥史瑞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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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闻大姥(大姨)史瑞英于下午5时(2017年10月10日)去世,这个年轻时曾投河自尽未遂的老人,终于在时年83岁(1935年生)时安然离世。

大姥是外公外婆打小抱养来的养女,民间的说法是叫压底(ya di )丫头,这个已不知道用什么汉字来表述。

这通常是夫妻俩人在婚后没有生育或流产的情况下,为了祛除晦气以保证以后能顺利生育或生男孩的做法,就像有人给有病的儿子娶媳妇以祛除病症或叫冲喜一样,是民间的一种行为疗法。

她的亲生父母和养父母该是有些亲戚关系,所以外公家里对她还算不错,甚至说是被当成大小姐供着,但无疑是个文盲。

从她后来的模子来看,她是个个头较高身形条干又干净利落而且性格较为活泼的一个人。

到嫁人的时候,她嫁到了也是合肥近郊专事蔬菜的胡浅大队。

大姥是个热闹的人,而姨夫却是个身形高大的除了干农活活就只会抽烟喝酒的闷葫芦。这样的性格反差常常使大姥很是窝火,尤其在婆媳关系上大姥颇受委屈。但在我成长期里,她已经可以当家做主。

在这之前,她经历了很多的难处。

首先她的大女儿及我的表姐,自幼得了大脑炎从此成了个痴子,这对她的打击颇为严重。就在刚才,我的痴表姐又打来电话告诉我说:“你大佬走咯!”我答到:“大姐!你要保重哦你要好好的哦!”我的语气分明在哄着两三岁的孩子,可是她分明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后来她在生下老二时,她的婆婆也在生孩子。这让她带孩子很无力的有一天,按现在的说法应该是产后抑郁症,在没出月子的情况下,她跑到屋后的南淝河里去投了水。幸亏有人发现的及时,她被抢救上了岸,但从此叶落了病根,得了严重的肺结核并难以祛除病根。这病根一直陪着她的后半生,直到她信了耶稣说病好了,谁知道呢?

后来她生下了三儿子,不幸的是老三在十来岁时还是被水淹死了。所以,我的表哥就成了她唯一的健康的孩子并成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表哥长的较为英俊,高中毕业(这个学历在当时已经算很不错了)后参军。那时候(表哥1956年生)能参上军可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所以,当相貌英俊的表哥穿着一身军装来我们家时,周围的邻居无不羡慕至极,其荣耀甚至盖过我那个给乡邻们修半导体收音机的父亲。

应该说,我的这个表哥也算颇为争气而且也孝顺,但我总觉得有点被她宠过头了,以至于后来也给她制造了不少麻烦,还有那躲不开的婆媳关系。因为后来她不得不抚养表哥和前妻所生的一对儿女,而表哥的后妻连家门都不让她进。

较为争气的反是痴表姐。起初,因为表姐是个痴子,大姥怕她嫁人会被欺,于是就从当时合肥最为贫穷的东大圩(今滨湖新区所在地)找一个上门女婿入赘,并置于屋后的小屋里。

这女婿不但长得帅,不但对表姐态度好,而且还很孝顺大姥老两口。后来生的两个外孙学习好而且也较为懂事。

这真是失之桑榆得之东隅。

年少时,大姥家是我最好的避难所。当我在家里被挤压的透不过气来时,大姥家的宽敞的上下两层小楼就是我欢腾的所在。再加上大姥喜欢我的学究气,表哥也喜欢爱读书的我,所以我在他们家里毫无拘束感。

在我们家四个孩子中,大姥偏偏最喜欢默不作声的我,甚至在节日里我和舅舅家的两个表弟妹玩游戏太较真而发脾气她也会袒护我,每次我的离开她总是拉扯着我不让我走。

无疑,我在她家的地位比任何一个亲戚家的孩子都重要,这是从我的父母处都难以获得的温暖。可是现在,她的永远的离开我现在却并没有太大的悲伤。

在去年当我去探望中风后的她时,她时有胡话但仍是恋恋不忘地牵挂着我的生活状况。

大姥虽然和母亲没有太近的血缘关系,虽然比母亲大了八岁,虽然和母亲性格不近相同,但一点也不妨碍她们姐妹情深且持久一生。这个让我的妹妹很是羡慕,说我和她是亲姐妹为什么就没有那么亲密?天知道!

她们共同疏远着那个我叫舅舅的那个人,虽然这个人和我母亲有一半的血缘关系,虽然舅舅家的住处离我们家通常只一两里路的距离。

我们自小说起走亲戚,那必然是去大姥家,父亲的那些亲戚倒是非常次要的。所以,表哥表姐两个几乎和我们就是一家人,他们的生活和我们的生活几乎都是被对方看的清清楚楚。

我们俩家虽然互相有温暖但也有着互相的牵绊,但总的来说,这份亲戚的缘分还是趋于美好和信任,且大家都没有太多的私心。这份温情无疑是大姥和母亲的这份友谊为亲情的纽带,只是这几年变得生分了。

原来长辈们都已到了死亡的季节!也只有他们的死亡才会让晚辈们互相照个面。

随着大姥的离世,我不知道这份亲戚间的情分还能维持多久?



祝大姥天堂里安息!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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