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疯子  ——观《白鹿原》想到的

剧中傻子二豆

电视剧《白鹿原》中有一个角色，台词不多，戏份不少，演技精湛到骗过许多观众，这就是傻子“二豆”。有观众传言该演员是本色出演，他原本在片场周围转悠，被导演用糖哄来演出的。能有这样的传言，足见其演技真不是吹的。其实二豆的扮演者真名叫杨帆，曾参演过《雪豹》、《黑狐》等影视作品，而演员本身还是蛮帅蛮文艺的。

二豆扮演者杨帆是不是很文艺

剧中的傻子二豆和孩子们玩耍，被孩子们呼来喝去。但凡有大场面必少不了他刷存在感：祭祖时他第一个钻进祠堂，还不用下跪；村里人追白灵，他蹦蹦跳跳跟着去追，甚至被他发现了白灵的藏身之地，却得不到别人的认可从而让白灵跑脱了。

那么导演在这部反映民族苦难与性格的大剧中为什么要掺入这么个角色呢？

笔者认为导演设置这个角色的原因有三：一是烘托气氛的需要，使紧张的情节不显压抑，使悲凉的情境更显悲凉；二是剧情转换的需要，通过傻子二豆的画面切换，从跌宕转向平缓，静中取闹；更重要的是通过傻子的设置，真实地反映了那个时代的底层人民生活状态。

七零后的儿时记忆里都应该有傻子的零星片段。我的童年记忆里就有这么一个傻子，村里人给他起绰号叫“三美人”。这肯定是嘲笑他的称呼了。和《白鹿原》剧中的二豆一样，三美人憨厚，傻直，十五六岁的人只有五六岁的智商。他先和我大姐同学，后来又是我二姐的同学，当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他和我同班，尽管他有十五、六岁的体格，却从不欺负别人，反而被七八岁的同学撵的屁滚尿流。我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住在哪儿。有印象的是他来我家，我也不待见他，常常是凶言冷语对他。我奶奶倒是菩萨心肠偶尔给他一点吃食。过去农村人家每年都要用猪油熬出荤油来炸肉圆或者炒菜用，把猪油切成片放在锅中熬制之后会产生猪油渣。只要不过火，金黄色的猪油渣香喷可口。捞起来之后仍可以做成炒菜或者汤菜。我奶奶熬猪油渣时，三美人就站在锅台边等着，口水流到了下巴，我奶奶用铲角铲出一点，三美人立即用手来捧，奶奶给他吹吹，他捧到手上，立即投到嘴里，烫得呲牙咧嘴，然后又伸出手来等着。

那时候哪个村子里没有傻子呢？有先天的，也有后天发烧，烧坏脑子的。那时候出生死亡率还多着呢，傻子总比死掉强吧。及至到了县城我也知道一个著名的傻子。应该是整个县城的百姓都十分熟悉他。许多人可能不知道县长叫什么名，但提到这个傻子真是无人不知。据说是参加高考失利后受刺激变傻的。傻掉之后他几乎只做一件事，就是用粉笔在县城的每一根电线杆上签名。

随着我国的医疗保障和收容管理的普及，现在的大街上很少见到傻子了。但是三十年前的记忆里，傻子确实是不可磨灭的存在。他们象野生植物一样自生自灭，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不为人所知，他们对世事的感知同样不为人所晓。

高铭先生的畅销书《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想去一探他们的心灵，但真的很复杂。人的精神世界至今迷雾重重，对其了解也只是冰山一角吧。有人推论科技和宗教终将殊途同归，也许到那一天人类对精神世界的探索终将拨云见日，剧中人物二豆才不至于那么悲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