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的飞行

立冬的飞行

一

群山间威严屹立的着

2016的北岳恒山和3058的五台山。

它们缟素的装扮，

是立冬头几天秋雪的作品。

二

去年夏至飞行的记忆，像舷窗外的夕阳，

在今岁立冬之日分外鲜明。

空中那些各种灰色的祭旗，此时，

在天际织成一道

绷得笔直且稀薄透亮的金色纱巾。

三

一只火鸟呼吸的痕迹分布均匀。

自此，我相信天堂之路不需阶梯，

只要灵魂虔诚，并随之飞升的引领。

四

我与你，悲与喜，远与近……

都隔着舷窗，紧贴与生俱来的透明。

五

晦暗的大地上空那片云阵孤零！

那“虚薄”的势态却暗暗彰显

无限的无限可能性。

六

太阳，这火球恒久的光芒正上演拿手好戏：

缓缓变幻天际——桔黄灰、果绿灰、

冰中的水蓝、以及最冷静的靛青……

七

机翼一直遮蔽天际边缘的火球！

我的一个念想，他的一个稍微侧翔，

就让它的闪耀光芒蛰伤因应景

而悄然噙泪的眼睛，悴不及防。

八

遥远的异常空间距离，感觉不到人正在前行。

九

俯瞰空中静默完美的的水墨画卷——

云是白色宣纸，山脊是精准勾勒的黛青。

十

吕梁山脉青山绵绵。锐利边缘的山峰

就快被茫茫云海完全吞噬！

贪婪的流云顺着山势倾泻，坠入爱谷，

造就云瀑之景。

十一

乍眼一看，云海别无二致。

盯着它们出神，全成了罐装的自由。

顶端的弧线，如贴近手机埋头的脖颈。

十二

风曾飞窜，漫无目的，

在云海中就能寻见它的轨迹：

像草原上的骏马疾驰而过，

青草地被踩踏出的蹄痕。

十三

云海微弱的起伏如此平静，

如同艺术家在宣纸背后蘸水的禅指印——

只是俯瞰与平视的不同角度；

无边与有限的视差场景。

十四

长时间醒不过来的睡眠，

才能有清亮而毫不酸涩的眼睛。

把这一叠云海票据丢向天际！

密集恐惧症之人，怎么也拎不清……

十五

森林树石人的面像，曾意识到的，

超越最多的数据！我知道，

那是天生的形象锐感，绝不是神经过敏。

十六

而眼前滚滚云海，令我的眼神落在上面游离，

自动区分影像：逃跑的小朋友、嚎叫的路人、

带着镣铐的舞者、渴望飞翔的翅膀、

朝圣长跪的人群……甚至被麻木鞭打的肉体……

十七

最是造爱姿势的不尽联想，

也被人间无端消失的个体而无情涂抹——

始终愿意纠缠在一起，貌似板结

而永远疏离的人们：

十八

谁会渴望用浮云

为立冬投一票？！

梦镜

2012.11.8

于北京回成都的飞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