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楣

早在书房书桌的盆栽上贴了便签，提醒自己三月初的宣讲会，忘记二月只有二十八天，昨晚匆匆打印简历，次日便按约定的时间赶过去复旦。注意第一句，明明说书桌的盆栽即可，特意加了书房二字，饶有心计的秀了一下书房，犹如穷人炫耀仅有最贵重的钱币。世人看房子可能是看到的是拥有权、房价、地段、几室几厅之类，我看的是使用的层次。食色性也，食欲和性欲我不是十分热衷，内心一直有个租别墅的执念，甚至想好了各个的房间用处。一般人的层次仅是客厅、卧室和厨房，目前我达到的境界是书房。

错误估计的路况，从住处到五角场复旦只花了一个小时左右，早到了两个小时，在复旦逛了一圈，看看周围来来去去的准精英，除了羡慕之外，思考他们和我的不同，不过找到相似之处是复旦的小树林也有小情侣，没有时间找更多不同，想提前上个厕所后去宣讲会会场。在光华楼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后来，看到有人甩着湿手从一个叫盥洗室的地方出来。这是我第一次在除了火车外的地方看到盥洗室这个名称，心想这家大业大的复旦不会特意搞一个房间仅用来洗手吧，走进去果然里面藏着男女厕所。希望大家记住，复旦的厕所叫盥洗室。来的太早，等宣讲企业的工作人员把场地布置好后，签名后进到会场等待，每个人还获赠了一块肥皂和宣传手册。看完宣传手册才知这是上海一家化工国企公司，叫华谊集团，和拍电影的华谊兄弟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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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华谊的宣传片循环播放了接近10次。终于到集团副总宣讲时间，一位五六十岁的中年人侃侃而谈了半个小时，在中文介绍中还时不时夹杂几个英文单词，总觉得那几个单词是弃婴，随意丢到了中文当中，怎么听怎么别扭。不过，听完后发现还是干实业的国企牛。接着另一位复旦校友介绍她在华谊的工作经历。如同所有其他宣讲会一样，给懵懂无知的大学生描绘一幅妙不可言的愿景，其实，我更在意的他们招人的考核标准。有家物流公司招人的笔试题目是：“有小于10的三个数，它们的积和和相等，请问这三个数是？”123，我不明白问这题意义在哪儿？这家物流公司叫德邦物流。宣讲完便是提问环节，与以往老师让学生提问冷场不同，大家都挺踊跃，也有可能是因为提问一次就可以获赠一个电脑包。问的问题大部分没有什么水准，很多答案在宣讲内容讲过，甚至连续提问的三个小伙子都是问这个岗位对专业有没有要求，宣讲的魏总耐心的回答三次。终于结束，到现场投简历时间。大家纷纷起身排队去投递，我静坐等人走了差不多起身走过去，把我准备的一个份英文和一份中文简历递给了收简历的工作人员。磨剑四个小时，挥剑两分钟，也许剑还可能挥偏。说实话，我还在这里吐槽，没有隐忍低调，就知道这场战役我没有信心打，变数太多，也不想打。

走出复旦后，觉得好不容易来趟市区，开年到现在一直忙论文和工作的事情，基本停止所有的社交，偶尔好友微信寒暄半句，对方见我没有太大兴致，便不了了之。时光太过荏苒，突然想约友人吃饭叙叙旧旧。能约的基本是女生，当初考研来上海的就我一个男生，其他四位都是女生，本科毕业留在这边工作的，关系好的也都是女生。定好地方便赶过去，她是一位罕见的高智商女性，两年的打拼她也是职场老人了。聆听她老人家的教诲也是挺好的，闲聊之中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经不遵守游戏规则造成现在的恶果，基本上一件件回报自身。文人思想家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潇洒和自由，终究要面对社会，很难再轻易粪土万户候。她说从我身上看到了伤感，我自己没有这样感觉到，虽然最近被论文和工作的事情烦身，不过，也不至于伤感。况且，我这家大业大的。也许可能这次我讲的话少，让她有如此感觉，便有不管她喜不喜欢就讲了一些闲事，强夺了话语权。其实，我更喜欢倾听，能在你们的叙述中引发自己的思考，如果下次友人看到我话不多，绝对不是心情不好之类，我是想听你的故事。

所有曾经或现在求之不得的都是门楣。我们终将一天会嵌入一张网络学会低调，甚至低调到无声无息，犹如一颗螺丝钉安静的钉在那里，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别人以为机器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