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我们在案发现场确实没有发现气球或是疑似气球的橡胶物品啊……”小陈也回忆着他们采集到的证据，最后否定了气球的存在。
“是吗……我之前听华警官说你们提取了动车上的监控录像，你有没有看过那段监控，特别是小孩经过欧阳静雪旁边时的那一段？”我思索了一阵，问他。
“我当然看过了……对了，那时候小孩手里确实拿着一个红色的氢气球！之前我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也没有考虑过消失掉的气球最后去了哪里……”像是有些泄气，小陈反思着自己说。
“气球消失的原因有很多，当时场面那么混乱，说不定李玉春和那个小孩趁乱把气球的残骸给藏起来了，也有可能是气球爆炸后掉落到某个正在逃跑的人身上，最后被他随随便便地扔进了垃圾桶；当然了，气球里的氢气被点燃后将包裹在外面的橡胶完全烧掉也不是不可能。”面对着气球消失的原因，我提出来了种种猜测。
“方哥，现在看起来，这个气球完全有可能是凶手作案手法中较为关键的一个因素。”小陈推断道。
“不是完全有可能是，而是完全是。小陈，你有没有注意到这里面与日常相悖的地方？”我卖了个关子，问他。
“这……我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要不方哥你给我提个醒呗。”小陈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那小孩如果在进站之前手里就一直拿着那个气球，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根本过不了安检！”我盯着小陈的眼睛，说。
“完了……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那么方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能拿着氢气球走在餐车里是不是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进入动车之后才拿到那个氢气球的。”听完我的话小陈显得有些尴尬，不过很快他就进入到了自己的角色。
“的确如此，现在我还不能肯定他和李玉春有没有在动车上自行制造氢气的可能，不过有一点我是知道的。”说到了这里我故意顿了顿。
“方哥，你快接着说，你知道的是什么。”小陈有些焦急地催促我说。
“气球残骸的下落！”我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道光亮。
“你好，我们是鸣海警察局的刑警，想请你协助我们调取7月13号晚上8点25分到8点35分餐车位置的监控录像。在一名乘警的带领下来到了动车的监控室，我拿出了小陈的警察证对坐在监控室里无聊玩着手机的另一名乘警说。
“那天的监控录像都在我们队里存着呢……”就在我和乘警对话的时候，小陈在我旁边小声地提醒着。
不过，没有理会他的提醒，我在那名乘警简单的说明下，开始亲自操控动车上的监控录像。
时间回到了2016年7月13日的晚上，我通过监控室里的小型屏幕看到了自己高出沙发的头顶，同时也看到了坐在我不远处的欧阳静雪。
时间一分一秒地跳动着，李玉春和拿着红色气球的小孩也缓缓地步入屏幕中，看到他们一步步缓缓地接近正在安静用餐，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欧阳静雪，我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上。
鲜红色的氢气球一直在小孩手中上下晃动，而走在小孩旁边的李玉春则小心地牵着小孩的手，从他当时的表情和动作，我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作案的嫌疑。
时间最终定格在了2016年7月13日20时29分56秒，就在李玉春带着小孩与正在用餐的欧阳静雪成为同一条水平线的时候，我暂停了录像的回放。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保持着极为寻常的表情——安静用餐全然不顾周遭的欧阳静雪，像是刚刚填饱了肚子，此刻正返回自己那节车厢的李玉春，以及一边走着路，一边像是在玩耍的小孩。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幅极为平常的画面，看不出任何的异常，找不到任何的疑点。
然而，就在我的手指稍稍放松，点下了播放又再次暂停的时候，那原本极为平常的一切，却在零点几秒间显露出了它的恐怖。
欧阳静雪的头颅在零点几秒的时间里离开了她的身躯，虽然头颅和身躯只隔着短短十多厘米的距离，不过，那十多厘米的距离却足以给她带来彻底的死亡。
鲜血还未来得及高高溅起，与鲜血有着同一种颜色的气球，却在那一刻化为一道红色的残影飞出了比头颅更多的距离。
“没有理由……正常情况下氢气球在空气中受到的阻力要比成年女性的头颅受到的阻力大得多，它飞行的速度绝不可能超过欧阳静雪的头颅……”我看着定格在我眼前的画面，自言自语地说。
“这……除非气球受到了外力的牵引！”小陈在我旁边给我提供参考意见道。
“不对，那节餐车里不可能会存在这样一股令氢气球的飞行速度大幅度超越头颅的外力……等等，你对比一下这两个画面，有没有发现气球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我将那个画面保存下来，另外调取了一秒前的另一个画面。
“这……气球飞出去的残影似乎要比气球本身小上很多。”小陈认真对比着两个画面，说。
“对，这样一来足以说明在欧阳静雪的头颅飞出去的那一刹那，小孩手里的氢气球发生了炸裂，这也就能够说明为什么气球的飞行速度得以超过成年女性的头颅。”我说。
“好了，既然这个问题得到解答了，那么我们就来看下一个问题——高速飞出去的气球最后到了什么地方。”我说完话的时候，再次点下了录像的播放键。
双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个红色的残影，然而，仅仅只有零点三秒的时间，那个由气球形成的红色残影就彻底消失在了屏幕之中，彻底地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外。
“怎么会这样！”看到气球莫名其妙地飞出了餐车的监控范围，我忍不住气愤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餐车里的监控没能覆盖整节车厢。”看到即将到手的线索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失去了着落，我忍不住质问着站在我旁边的乘警。
“没有可能啊……每一节车厢的监控都能覆盖整节车厢的啊……不信你看。”在我的质问下露出了紧张的表情，乘警连忙俯下身将监控的画面调到了其他节的车厢。
不过，正如他所说的那样，除了餐车以外，其余的监控画面都能从头到尾看清每一节车厢里每一个人的细节。
“是不是有人动过餐车的监控，不然同样长度的车厢，为什么餐车的监控只能看到不足车厢三分之二的长度。”我站在乘警面前继续严肃地问他。
“这……我……我也不知道，这些监控在第一次调试之后基本都没人会去动的啊，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年轻的乘警一边抹着额上的汗水，一边想要竭力查清监控出现问题的原因。
“你看这里，7月11日那天监控还是正常的，还是能够看到整节车厢的情况！”慌张地查看着之前的监控录像，突然，乘警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地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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