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知道一切是怎么来的

        有一天和老婆看记录片,片中外国研究人员在展示并讲述澳洲的鸸鹋与恐龙的关系。老婆对我说:我不理解,他们研究这个有什么用?老婆的意思是:研究这个,是管吃还是管喝?

        我觉得回答她的问题较复杂,而且在老婆面前,老公只能是一个有着放屁、打嗝、抠脚丫等毛病多多的凡夫俗子,不可能是专家权威。于是我给她找了两篇文章,一个是《为什么要探索宇宙》,一个是《无聊的科学家和无知的你》。

        1970年,赞比亚修女 Mary Jucunda 给 Ernst Stuhlinger 博士写了一封信,他因在火星之旅工程中的原创性研究,成为NASA(美国航空航天局)Marshall 太空航行中心的科学副总监。信中,Mary Jucunda 修女问道:目前地球上还有这么多小孩子吃不上饭,他怎么能舍得为远在火星的项目花费数十亿美元。Stuhlinger 很快给Jucunda 修女回了信。这封信随后由 NASA 以《为什么要探索宇宙》为标题发表。

        这两篇文章都介绍了普通人不理解的科学探索对社会进步所起的巨大推动作用,比仅仅给穷人施舍,更造福穷人。特蕾莎修女把一生都献给了印度穷人,但印度的穷人依然遍地都是。这两篇文章告诉我们:科学探索,既管吃,又管喝。

        同时,研究生物进化,以及现代的遗传学,能让我们更好地了解生命以及人的身体,可以医治我们的疾病。也就是说,科学探索既管吃又管喝管还治病,够有用的吧?我老婆肯定同意这个结论。

        但我还想对老婆说,科学探索不仅能管吃管喝管治病,也是为了知道一切是怎么来的,包括解决“我是怎么来的?”这样形而上学的问题。

        对于很多人(包括我老婆)来说,知道一切是怎么来的,又是一个有什么用的问题。

        通常人们只对别人是怎么挣钱的、是通过什么手段和关系当上官的感兴趣,而对其他事物是怎么来的并不感兴趣。这也是书店里励志类的书和官场小说总是比科普读物好卖的原因。机场的书店干脆只有前两类书,而不卖科普书。

        人生存第一,主要精力用在养家糊口是对的。有些人能力、际遇太差,没有精力去关注生存以外的事情;还有一些人是缺乏安全感,即使已经有了很多钱。

        知道一切是怎么来的,有什么用呢?

        美国投资家查理.芒格说:“拥有常识不但意味着有能力辨认智慧,也意味着有能力拒绝愚蠢。如果排除了许多事情,你就不会把自己搞得一团糟。”

        2012年12月21日过去了,那些买蜡烛的人、惶恐不安的人,不知是否会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我知道地球终究要毁灭,但决不会是2012年,更不可能是12月21日。我也知道,地球不会仅仅只黑暗三天,如果地球的自转会戛然而止,我们都会由于惯性而飞出地球,而且如果中国黑三天,那么美国就会亮三天。如果不是地球自转的问题,而是太阳的核燃烧戛然而止,也不会在三天后重新点燃。

        我更知道,包括玛雅人、埃及人的一切古人,都不会比现代人掌握更多的知识。知识是人类一点点积累的,不是祖宗告诉我们的。因而我知道,我们早已不该还用《黄帝内经》、《伤寒论》、《本草纲目》,以及易经八卦那些老掉牙的东西来治病。因而我不会听信中医养生那些鬼话,更不会去抢绿豆、生吃茄子。

        因为我知道地球板块是如何运动的,目前我们人类还无法准确预测岩层之间积累的应力何时能释放,因而我不会听信某一天(甚至精确到几点)会地震的谣言。

        我知道多吃点碘盐不足以吸收核辐射,也知道盐是怎么来的,因而不会去抢盐。

        因为我知道事物的偶然性,也知道概率论和数理统计,也能找到事物真正的因果关系。因此,我从不把一些偶然事件与其他人和事瞎联系,不会去找大师算命,也不会找风水师把我的办公桌换个位置、把门换个方向或者门前放块石头。

        黑格尔说:“无知者是不自由的,因为和他对立的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

        由于我知道一切是怎么来的,没有困惑与不安,因而我是一个安宁的人。

        以我对科学的热爱,使我了解了科技发展的规律。比如发明飞机的莱特兄弟只能设计出双层翅膀的螺旋桨飞机,决不会设计出波音747。现代的波音747是人们对技术与材料不断改良的结果。而这种改良和优化,不是哪一个人或哪一种理论能事先提出的。因此知道我们现在每天享用的一切现代便利,手机、电脑、汽车、飞机......,都是前人(不是一个人)探索和努力的成果。没有其他人,我自己一样也造不出来。因而尽管我也有不如意,但感谢社会和他人,是我的信念,也是我幸福的基础。于是我是一个幸福的人。

      以我对历史和哲学的了解,我相信社会的进步也只能通过不断改良来实现,而不能事先由谁设计,通过革命推翻现在的一切,按设计去建设一个全新的社会。柏拉图设计的理想国、圣西门空想的社会主义不可行,历史唯物论提出的科学社会主义和西方民主样板也同样不是标准模式。因而我支持一切有利于社会进步的努力,而坚决反对通过一部分人打倒或消灭另一部分人去建立一个所谓的理想社会。由此我对中国政治的争论,有着自己温和而坚定立场。我是一个改良、改革、修正主义者。

        以我对战争的了解,我也反对任何战争。人和人之间打架,我们会感叹打架的人没修养、没头脑。其实国家之间进行战争,也是缺乏智慧的结果。那些以革命的名义宣扬暴力的人,和那些以爱国的名义宣传战争的人,都是值得警惕的。因而我也是一个和平主义者。

        由于地球上存在着大量化石证据,不由我不相信人类是进化来的,而上帝的证据却始终未找到。因而我无法相信任何鬼神,却能够用我的知识去解释、理解我遇到的一切问题,尽管我自己以及全人类还不能解决一切问题。我很骄傲我是一个无神论者。

        我知道没有来生,因而更热爱有限人生的一切,会为一切美好的事物而欣喜,会探究一切未知的东西,而不会在无聊、抱怨和仇恨中浪费我的生命。于是我成为一个乐观主义者。

        我知道没有天堂,因而我热爱家庭,热爱故乡,热爱祖国,热爱我们的地球家园。我知道要保护家乡、地球的环境,我又是一个环保主义者。

        保护环境、维护和平,地球就是我们的天堂;破坏环境、挑起战争,地球就是我们的地狱。

      我现在是一个温和的改良主义者、幸福的乐观主义者、安宁的和平主义者、有道德的环保主义者、充满理智的无神论者。

        能成为现在的我,是科学探索给我带来衣、食、住、行、医的无忧,也是因为我总想知道一切是怎么来的,不断学习,积累知识,增进智慧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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