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首属于他们的歌,缓缓的手风琴低唱着:
“从你的全世界路过
把全盛的我都活过
请往前走,不必回头
在终点等你的人会是我。。。。。
一
冬日刺眼的阳光照在PSU校园里图书馆门前的槐树下,让小英想起了那久违的相册里面的阿强的照片,同样的他,站在槐树下,笑容依然,可是这些却只能停留在照片里了。。。。。
走在PSU的校园雪地上,这已经接近冬至,学很厚很粘,登山鞋走在上面嘎吱嘎吱的声音就如这冰冷的天气一样,让人浑身透着无情的冷,由于今日是周日,教堂里的钟声在小英听来就是一段哀乐一般,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胸前的哑铃项链一颤一颤的,就如一次次的毒针,有一次扎得她的心好痛好痛。已经一年了,她想着他,眼角又是一阵一阵的热,加上吹上脸上的寒风,让她的泪痕慢慢在冻僵的脸上留下了痕迹,眼望天空,她知道他就在天上在远远地看着她。
二
那还是三年前的校园,春和日丽,万物都向着春日吐露着各自的生机与芬芳。学习成绩出色的阿强,是大三那届篮球队的主力,身边很多女孩都倾慕他,因为他高大帅气的外表下,还有一颗积极进取的向上之心,他深爱着的女孩只有小英一个,小英比阿强小两届,由于喜欢写作,经常在校刊,各种杂志上发表自己的很多随笔和短篇小说,有的时候还会发在朋友圈里面得到大家的一片赞扬。小英除学习写作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篮球场上看阿强打球,她的笔下各种的爱情故事总是以阿强为原型,活泼开朗,爱闹且爱专研,是个敏感的姑娘,生长在单亲家庭,妈妈在她十岁的时候生病去世了,小英的话并不是太多,从小独立的性格让她学会了隐藏自己,不轻易表露自己内心的想法。有很多时候,她把她的感情和思绪都化作了文字和故事,她喜欢阿强的热情奔放,和打球时候的专注,而阿强第一次见到小英还是在学校中秋节的晚会上,短发的小英在一群长发妹子中间跳韩国爵士舞里面显得十分潇洒性感,那次阿强知道他已经深深地喜欢上这位妹子了。那一年小英大二,阿强大四。没多久,阿强就和小英恋爱了,在图书馆门前的槐树下,阿强记着第一次将小英抱在怀里,那淡淡的发香让他终生难忘,而小英,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温暖。
三
阿强优异地成绩很顺利地被学校推荐到美国的PSU的学校做硕士交换生。第一次出国,虽然做了十足的准备,但是国外大学繁重的学业和维持奖学金必须要拿A的压力,使得阿强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学习,每天吃饭的时候,阿强也会想起小英,“不知道她最近过的怎么样,英语准备的怎么样,我想起她的时候,是不是她也想起我呢。”由于各自生活的忙碌,他们一周大概通两次电话,大部分时间都是阿强打给小英的,国外打到国内,相对会更便宜些,且阿强也知道小英基本的作息安排。
“最近还好吗?你那已经来暖气了吧?我们这边已经进入到冬令时了,我们两个时差改为14个小时了。”
“嗯,暖气是来了,我这也下雪了,还记得有一年下雪天我们一起吃着糖葫芦,在雪地里面写字呢。”
“当然记得,那是我们刚恋爱的第一个冬天,我们那次还没穿大衣,冻得瑟瑟发抖。在校园图书馆门前的槐树下,我抱着你,那是你第一次看到雪,开心的就如小孩子。”
“哈哈,外面的雪好大,如果你在我身边有多好,阿强,你这个寒假能回来吗?”
“现在学业真的很重,我还给导师做了助教,一来可以提高学业,二来可以简单挣一点零花钱,准备给你买个礼物呢。这个假期很短,可能回不去了。”
“这么辛苦,要注意身体,真的我听说美国的食物会容易让人发胖,热量极高,你有按时锻炼身体吗?”
“当然,以前我们两不是经常围着操场跑圈吗?现在仍然会保持这个习惯,我围着校园跑一圈,大概5公里左右,每天早上起来只要不下雨,我都会去,而且带着你给我的哑铃项链。”
“我也在积极地准备英语考试,一毕业就努力拿到你那个学校的OFFER。可是专业课成绩要求很高,一边准备英语一边做毕业设计和专业课,有的时候可能只能在微信里面互相问候了。”
“小英,你的胃不好,注意我不在你身边,记得不要吃太冷的东西,否则我会担心的。”
。。。。。。
两个傻傻的恋人就这样隔着大洋彼岸开心地笑着。有的时候视频里面两个人也对着屏幕一会哭一会笑的,无论外面的风吹的多冷,雨下的多大,阿强都知道,只要想到他的小英,总是那样暖暖的。
四
春去秋来,槐树花开了,落了,又开又落。
在小英的努力下,终于顺利的拿到托福过百的好成绩,别人的大四都在努力寻找工作,她的大四基本都在图书馆度过了,不是做着毕业设计,就是埋头啃英语,因为她知道要想拿到PSU的OFFER需要加倍的努力,国外大学的建筑难学也是有所耳闻的,很多东西和设计理念都与国内有很大的差别,她为了面试,也是做了很多功课,从申请学校开始,到最后进入面试,她的日夜辛苦,大家都说她太拼了,有些人劝她:
“何必把自己搞那么累,难道他真的会等你吗?”
“我的阿强一定会的”
是的,她忘记不了他们在槐树下许下的诺言:“今生要努力在一起,最后等你的人是我。”
远在万里之外的阿强,很快国外的生活,更多的时间安排,让他除了应付学业,就是利用课余的时间到餐馆打工,刚开始的时候的艰难,每天十几小时的站立,讨好,为了挣一天的小费,好在阿强的坚持健身的身体还不错,回到家已经很晚了,还要应付第二天的功课和作业。记得宿舍楼里面唯一一个小厨房,经常是阿强12点在做饭的声音,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希望自己能够在最后的时刻,毕业典礼上,能够在小英拿到OFFER之后,向她求婚的。因为他是那么爱她,初恋的感觉永远那么让人难忘。“在生命中,只要有你-小英,就够了。”他对自己说,“在终点等你的人会是我。”
五
终于等到了快毕业的那天,小英如愿拿到了OFFER,她算计着时差,第一时间发了微信给阿强,大概1个小时后,没有回复,她拿起了电话,“铃…铃…铃…铃…,thank you for calling 001-217-4XX5, please leave the message after
the tone.嘟……”那时,是美国洛杉矶时间早上七点。
“咦,怎么没有人接听?难道没起床吗?”
过了几分钟,小英又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听。
“可能是去健身房了?”小英怏怏地放下了手机。打开微信,语音留言“阿强,你在哪?方便打个电话过来吗?我拿到OFFER了,真的。”
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复。
过了几个小时,小英的手机仍然没有如愿响起。
“怎么回事,那边现在是白天啊,怎么会没有人呢?”小英有些慌了。她不情愿的放下电话,又等了大概三个小时。期待的电话仍然没有打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平时应该会看手机的呀,不行,我得想办法。”
她查了他的学校的网站,努力找到了国际办公室的电话,终于有人接听了。
“hello,this is the international office, what can I do for you?”
“this is the Qiang’s girlfriend calling
from China, would you help me to get him pick up the phone?”
“ I am sorry to inform you that Qiang has
already gone yesterday morning because of the car accident….”
“What? Are you sure?”“I am sorry to inform you that…..”
小英的脑袋嗡了一下,她已经惊讶的完全说不出话来“这不可能,不可能。昨天我还用微信和他聊天呢,怎么可能呢?”
她突然反映过来再次确认了她没有听错,阿强确实是因为交通意外已经去世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的两年的努力,不就是等着这一天能够和他在一起,怎么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没了呢?”
她开始疯狂地找通讯录里面其他的师哥师姐的电话,想弄明白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后来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师姐伤心地电话里面说:“你是小英吧,阿强生前提起你总是喜滋滋的。由于平时繁重的学业,那天在打工回宿舍的餐馆的路上,由于天太晚,路太黑,没有按灯过人行道,被疾驰的轿车撵了过去。。。当时虽有进行抢救,但是还是已经晚了,我们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记得手里还紧紧握着你给的哑铃。”
“师姐。。。师姐。。你不知道今天我想告诉他我的offer拿到了。。”小英抽泣着,“为什么这样啊,老天为什么这么对我们?”
“小英,这是意外。。。我们谁都没有料到的,我们会很快将他送回国。”
“我们说好的在美国见面的,他说了他会等我。”
“小英,你别太伤心了,事情已然发生,阿强临终前还喊着你的名字,他那么努力,一切都是为了再见到你。”
没想到两年前的分别竟然就是诀别。
两年前的浦东机场,阿强紧紧抱着小英,“两年的交换,一定要努力,我在美国等你。”那时候的他们怎么会想到会有今天。
六
眼前的视线几近模糊,她抽泣着,走在了阿强曾经走过的校园林荫道里面,也感受着他在此校园里面奔波的身影,想当初,他一定跟我一样,抱着课本走在这所校园里,听着我们都熟悉的歌,在校园的教室里、食堂里,她知道他当年是多么想看着她,想象着她能到来的今天,他的专注,他的热情,他的话语,她太想他了,现在的她完成了他的许诺了。而他呢,耳边又响起那个熟悉的旋律:
“多希望你就是最后的人,但年轮和青春不忍相认,
一盏灯,一座城,找一个人。
一路的颠沛流离,
从你的全世界路过。
把全盛的爱都活过,
我始终没说,不增加你负荷。”
可惜,最后等你的人不是我,不是我。
亲吻着身前的哑铃项链,他的身影永远刻在了她的心灵深处,那是共同属于他们的记忆,属于他们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