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爱1999(连载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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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文倩搬到麦小新后排半个来月,麦小新还没有和许文倩说过话。无论面向讲台时多自信,一转过头去,他就英雄气短了。上数学课时,由于麦小新他们班是实验班,用的代数、几何教材都是自学教材,每堂课班主任只用十五分钟讲个开头,剩下半小时就交给学生自己看、相互讨论,临下课再由班主任做个小结、布置作业。相互讨论一般没有俩人讨论的,都是前后排,四个人一起。麦小新和王好在第五排,许文倩和葛超在第六排,刚好是一个小组,讨论时,麦小新和王好便要转过身去。这样好的机会,换做别的男生肯定不会浪费,可麦小新总是埋着头,眼皮儿都不敢往起抬,就好像许文倩晃眼似的,就不看她。葛超和王好问他问题,他也答,但就不敢像站起来回答老师问题那样大方利索,一边答还一边想着,脑门儿上那个痘挤干净没?早上牙刷干净没,有没有味?头发上的头皮屑有没有少一些,能不能看出来?想来想去,好不容易心里有底儿了,又等到了一个再自然不过的机会同许文倩搭讪,班主任王顺便在讲台上开口了:“好,今天的讨论就先到这儿……”

       于是麦小新继续只给许文倩看自己活跃的背影。因为在课堂上举手举得频,思考时间短,所以他也不能保证每次回答问题都特正确特圆满。有一次,教思想政治的老郑太太把硕大的胸脯垫在讲桌上,以一个极其放松的姿态,眯着眼睛听着麦小新海侃一通后,不紧不慢地给了评价,“思路是对的,但还不够全面。”然后便把她那硕大的胸脯从身体与讲桌的挤压之间解放出来,挺直厚身板子,继续正气凛然地授业解惑,一边讲还一边提点着麦小新。麦小新受此殊荣,越发起劲儿,突发奇想地用左手做了个枪的手势,然后将左手食指顶在自己左边的太阳穴上,左手拇指模仿枪机“叭”地扣了一下。

       此后,每当麦小新在课堂上受到老师的调侃,或是并不严肃的提醒,麦小新总会用左手给自己“叭”地来一下。

       时间长了,就有同学逗麦小新:“怎么一上课就打手枪?”麦小新一窘,紧接着就申辩:“我那是左轮枪。”“有区别吗?哦对,有区别,就六发,弹容少,射程也短,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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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小新觉得,每次他一举起自己的“左轮枪”,许文倩便会在后面把她的大眼睛移到他身上。一想到能够吸引许文倩的注意,麦小新就特来劲儿,在课堂上就越发活跃。

       他没想过的是,在另一侧,每次他一“举枪”,韩薇都会盯着他的背影看,一看就是好半天。

       为什么是左手?韩薇想,我不是在右边吗?

       有一天,语文老师在课上讲议论文,拿一篇作文选上刊登的作文当范本,写的虽然很成功,但话题却是老生常谈,麦小新因此提不起兴趣来。下课前,语文老师说,这个话题其实很常见,也很经典,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试着写一写,看看能不能换个新角度。

       和大多数同学一样,麦小新没拿这句话当回事,反正不是必须交的作业,话题又无趣,谁写那玩意儿干嘛呢?可学生堆儿里总会有几个韩薇这样事事都爱拔尖儿的,老师不管说了句什么,这种人都特当回事儿,就好像只有他们有正事儿,别人都不务正业。于是,隔了几天,韩薇就在早自习的时候小声招呼麦小新:“把你的作文借我看看。”

       “什么作文?”

       “就是前两天语文课上讲的那篇议论文啊,老师不是让大家试着换个角度去写吗?”

       麦小新“切”了一声,一副被鸡毛蒜皮小事打扰后的不悦表情:“写那玩意儿干啥,我闲着没事干了?”

       “那怎么了,就当是一次练笔了呗。”

       练笔?这叫什么话?麦小新的心中一下子泛起了厌恶感:这像是一个14岁的单纯阳光身心健康的初中生说的话么?印象里只有当老师的、当妈的才会唠这么一本正经的嗑。麦小新想问:大姐,您才多大岁数啊?装什么装啊?

       想归想,麦小新并没真问,只是皱了皱眉,甩给韩薇一个白眼仁看,然后就转了过去,临了还没忘对着自己太阳穴补了一“枪”。

       麦小新倒是很得意,可韩薇的心凉透了。

       更凉的是那天下午上课前,麦小新进教室的时候,恰好韩薇从座位上起来要往外走。两个人碰面的时候,韩薇还狠狠地瞪了麦小新一眼,麦小新装着没看见,一偏头,却瞅见葛超正朝他做着鬼脸,手里还拿着瓶喝了一半的雪碧,比划着要往韩薇的椅子上倒。

       葛超一向爱搞恶作剧,麦小新也没太当回事,都没正眼瞧他,而是一边进座位一边嘲弄道:“你敢么?”

       麦小新没想到葛超居然还真敢,自然也没有回头去看他下一步的动作。戴着近视镜的韩薇回来后,没看出椅子上有一摊还冒着泡的雪碧,一下子就坐湿了屁股。韩薇先是惊叫一声,接着就趴在桌上呜呜地哭。葛超腆着脸去哄,还说就怨麦小新将他,要不然他也不能这么大胆、竟敢弄湿班长的屁股。大概葛超也没想到韩薇这么开不起玩笑,油盐不进,也不搭理葛超,只是抬起泪眼狠狠地盯着麦小新,哭够了就去班主任王顺那里告状。于是麦小新和葛超一起被笑眯眯的班主任请到办公室,各领了几巴掌才回来——葛超挨了两下,麦小新挨了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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