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NMD “小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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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陈飞

“小编”这个称呼的泛滥是个笑话。

吊诡之处在于,不仅有人自称“小编”,还有人逮谁跟谁“小编”。跟人自我介绍:“我是 XX 科技的小编”、扒完盒饭抠着脚丫子顺手在 XX 头条的每一条推送下打出一句“小编傻逼”……

所以,“小编”到底是个谦称,是个敬称,还是个职业?

坚持“小编”是谦称的,大都相信这么一种说法:既然报刊杂志都有总编、主编,那年龄更小、经验薄弱的后生不就顺理成章地成为“小编”。从排位论座次的角度来看,没毛病。

可一个但凡有过纸质刊物阅读经历的人都知道,这种说法站不住脚。自称“本刊”、“本报”,或是直接上笔名,甚至是被不少人看不起的“笔者”等,都是合乎常理的做法。唯独这个“小编”,至少我是没见过。

对于这样一个在纸媒时代没有存在感的词汇,新媒体从业者中的对其看法倒还出奇地一致。好奇心日报就直接在招聘中的职位描述要求编辑不会自称“小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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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上去更应该具备一些“插科打诨气质”的游戏媒体触乐网就直接禁止自家所有编辑自称自己为小编,因为他们有一个强调媒体人应该 “精英化”的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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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小编”的人们,几乎都具备两种特质,一是坚持着延续自纸媒时代的内容生产方式。内容生产在纸媒时代本就是一件严肃且门槛不低的事。

当一份份报刊杂志作为商品来到读者手中的那一刻开始,读者对于价值的衡量就已经开始。为此,编辑们不得不通过选题、沟通、采访、审核、定稿等一系列工作流程,来保证产出的内容符合读者的心理预期。

身负销量重担的从业者或者即将踏入行业的准从业者,不得不通过数年的专业教育、经验积累来提高业务水平。如此一来,但凡能在行业立足者,都对自身有了一个公正客观的判断;能以自身积累与专业认知,传递给读者有价值(至少是自认为有价值)的信息。

在这样的生产模式中,生产者与读者的关系至少是平等的,甚至略高一筹的,自然是没人会自称“小编”。据我所知,好奇心日报、PingWest 品玩等但凡有追求的媒体依然严守如此“效率低下”的工作方式。

作为老派之一,东方历史评论编辑、译者陶小路就在和前《南方周末》记者,《东方历史评论》编辑,政见 CNPolitics 发起人方可成聊天时分享了这样的观点:

可能“小编”这个词流行的现象也是一种反智主义的表现(主要指新闻媒体,各类服务平台、公号不在讨论之内):它放弃了对影响公众乃至驯化公众(更不用说驯化权力)的责任,“小编”的角色只需要去取悦、讨好、撒娇、卖萌,类似于服务员的角色,伺候好金主便罢,哪怕心里在骂“傻X”

而另一方面,这群人都对内容质量有着较高的要求。

所谓“各花入各眼”从来都是伪命题,好与不好的界限虽然不至于精确到毫厘,但王绎龙与 Avicii 的距离绝对是粉丝信仰无法填补的。

几乎人手一支的智能手机,由下至上地解放了所有人的内容需求,造就了这一波所谓的内容红利。内容平台饮鸩止渴式的补贴与扶持,更是养肥了一批职业“做号者”。

几张风景图配上几段人生感悟,动辄就会被大爷大妈们转出个 10W+;吹一波国货再引用几段“韩国人说何老师在中国不红”,小愤青分分钟刷出几页评论;对了,不少所谓自媒体招人其中一条就是要会灵活运用表情包。这在拒绝“小编”那群人眼里,是无法容忍的。

说到底,需求决定了生产。先刷一圈社交平台热点找灵感,扔点表情包再加上在微博/贴吧扒拉的烂大街段子,最后配上一个耸人听闻的标题,成了某些“小编”尴尬的工作日常,充满了投机倒把的意味。

街边小摊闻着是香,但抹着羊肉精的猪肉串始终是上不了餐桌的。

“小编”本身倒是一个投机者最恰当的自我定位。既然,选择了以偷工减料的方式生产内容,或者说“搬运”内容。那么,“编辑”、“记者”这样的标签自然是不合适了。无法通过内容与读者达成平等关系,甘当传话筒式的“二道贩子”,那么放低身段当个“小编”也没什么不可理解了。

毕竟,还有无数习惯了填鸭生活的人,正抱着手机等着在“小编”每天的更新下签上一句“小编傻逼”。

对了,别一口一个小编了,小心暴露了你的阅读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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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热笔记 | 老铁,要不要给我个双击评论六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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