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离开那天只有King去送了我,我们站在马路牙子上聊了关于我们相识以后得这一年。默契总是要有的,公交车来临的时候,我和King谁也没有把再见说出口。我们谁也不知道再见会是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再见是约定还是偶然,是相隔三十米就向对方跑去还是像这一刻一样,笑着挥挥手。这些看似随机事件的假想在脑海里聚集爆破,因而对于别离我们总是畏惧。

公交车一如既往的拥挤,无论是到来还是别离,我总觉得是需要一个仪式的。我在心里挥舞着双手向它告别,站在旁边的女乘客手机外放着音乐,突然跳转到莫文蔚唱过的《忽然之间》。窗外下起小雨,华灯初上,花花绿绿的雨伞和暖黄色的灯光重叠在一起。那一刻眼泪扑簌扑簌的落在脸颊上,我并不承认我舍不得离开早已习惯的生活,许是欣喜,不明所以。

我清楚的记得在公交车到来的那一刻蜂拥而上的人群里有过自己的一张并不引人注目的脸,又会在哪一个站点人群突然散去,就像是奇妙巫师的魔法。

King特别喜欢的奶茶在二楼,并不需要坐直梯,而她总是欢呼雀跃的拉着我按亮上键。站在门外看着绳子把停在-2层的直梯生拉硬拽到我们面前。这时候我们不会有任何交流 ,King说她喜欢电梯升降时的失重感。

在月光桥的拐角处匀速走十五步,是水母经常出现的位置。大小不一 ,外观像是浴帽。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水母的那天的欢呼雀跃被行人行注目礼,尴尬至极而后毫不在意。

哪一条柏油马路是在哪一个地点拐了一个或大或小的弯,哪里是松树哪里是法桐甚至哪里突兀的冒出一棵杨树,时间要如何分配,中午或者晚上考虑在内的一日三餐会有什么是供选择的,风可以吹起衣角大雪天气如何避免摔跤。

我总是会想起这座城市,在烟雾缭绕的清晨,在夕阳的余晖敲打枯黄枝叶的黄昏。在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睡夜深人静的一刻,喜怒无常还是泪沾裳。当所有的想念终于泯于沉寂,千丝万缕的情绪皆被日子打磨的平坦如初,当然我不知道它会如何怀念我。

我固执的认为告别是一件漫长而又长久的事情,让我猝不及防的是两个月以后我又乘坐最初到来时的那列火车返回到了这里。当别人问起,我说回到那儿去。想象中的寒冷并没有如期而至,一切和离开的那天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苍翠的树木不再年轻,法桐叶子枯黄开始凋零。

一切草草了事一切适可而止,而后逃也似的走掉了。别人不明所以,自己心知肚明。

没多久King也离开了那座城市。我离开的那个夜晚,坐在偌大的候车厅里,寒意侵袭着眼角的泪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透过玻璃窗看到了外面的世界,灯火通明。没有人送我,我亦还是没有等到那座城市的大雪,能够掩埋一座城市的车水马龙,对一座城市的情有独钟。

后来我们都过得特别好,King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做了二十年的国王,终于在二十一岁那年遇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他总是亲昵的叫着King "Queen",即使在我们这些朋友面前。

只不过去过那么多城市,可以再次被我们称作"回"的地方却少的可怜。

今天的梅子酒,味道莫名的有些苦涩。酒过三巡,King突然问我,ann,你说我们是不是当初去错地儿了,怎么离开了那儿日子还真他妈越过越红火了呢?

"管它对错呢,还不是为了让你遇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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