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人鱼之家》:爱是没有人能解开的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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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你离开

初看文题――沉睡的人鱼,让我想到了安徒生童话里最为悲美的一个:美人鱼的故事。此书也正如安徒生童话里美人鱼的故事那般,人鱼终究沉睡,既是选择,也是成全,更是守护。

薰子的女儿瑞穗因为意外溺水被医生判定为接近脑死亡,薰子和本已打算离婚的老公和昌痛彻心扉,但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就在他们即将接受女儿已经死亡,决定捐献出女儿的器官,与女儿做最后道别的时候,瑞穗的手突然动了。因为女儿的这一反应,薰子终究还是无法放弃女儿能够康复的希望。

瑞穗还在呼吸,她的胸脯还有起伏,一个母亲还能看到她小手的动荡,又怎会忍心丢下?于是熏子放下所有专心照护女儿,给她买最合身漂亮的衣服,为她梳整柔软的头发……父亲和昌动用最新科技让女儿能够自主呼吸,可以锻炼身体肌肉……

而当熏子全力以赴时,也有一些声音在心内叫嚣,只因着是母亲,决计不愿放弃女儿的胆量一路支撑。她害怕自己一个人撑不下去,她急需要同盟;所以她与丈夫和解求得经济支持,她请来母亲千鹤子协助照管,她告诉弟弟生人姐姐只是睡着了,她对星野君的拜托和依赖……

“即使世界陷入癫狂,我也有我非守护不可的东西。”熏子如是说,亦是如此做。女儿溺水昏迷,是要接受脑死判断还是决心照护等待奇迹?她犹豫,也正因为犹豫过,所以格外坚持。小心守住的情绪,难以开口的决心以及最后的崩塌,或许这一切看起来很疯狂,可是对一个母亲来说,这种守护,是一种可以放弃一切的幸福。

而我,也只想用一个母亲的眼光来看这个令人沉重的故事。“人只能坦诚面对自己的心境,我认为一个人的生活方式不符合逻辑也没有关系。”故事也许是虚构的,但是人生却是最真实的。当唯一抓住的希望变成无限延长的绝望,爱是支撑人们坚持下去的信念。

生人生日礼上的歇斯底里,若叶一声:“这件事不可以说出去的”,新章房子老师朗读的“风吹草和小狐狸”和“小丑鱼和海燕”,自己经历的雪乃拯救会……又不得不把这位孤独的母亲拉回现实,被非议,被动摇,就像遭受酷刑却又不能选择死去,她咬着牙齿挺着,她拿着刀子想要刺进女儿胸膛只为知道女儿是活还是不活,这是怎样的绝望又是多大的希望啊?!

爱总是能把人陷入两难。

“之前在公园的时候,”

“她发现了幸运草,四片叶子的幸运草,是她自己发现的。她对我说,妈妈,只有这个有四片叶子。于是我对她说,哇,太厉害了,发现幸运草的人可以得到幸福,那就带回家吧。结果你知道她说什么?”

“她说,她很幸福,所以不需要了,要把幸运草留给别人,然后就留在那里,她说希望她不认识的那个人,能够得到幸福。”

这是熏子回忆里的女儿,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儿。也是她自己催动妈妈,放弃她――

妈妈,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我很幸福。

非常幸福。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

再见,妈妈,你要多保重。

瑞穗的动静就突然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

就在熏子觉得,只要能在生活中感受这些小小的喜悦和快乐就好,不再去奢望太多,只要和今天相同的明天能够来临就好,就在她决定要满足时,就在她滴开几朵玫瑰芳香时,就在平静而又平凡的每一天到来又逝去时,爱,开始做下决定,就像小狐狸扯下风吹草送至窗台,就像美人鱼化身泡沫在晨光里,就像让另一个心脏沐浴在玫瑰香气里……

爱是没有人能解的两难,但也没有人因为艰难而选择不爱,爱是我们面对死亡时,唯一的出路。也许我们的语气会有不同,我们的态度有所差异,我们的选择各有考量,但我们的出发点是一样的,就像雪乃父亲江藤先生说:我们认为移植手术是接受善意的施予,绝对不能要求或是期待。

就像书册封面说的:“又一部慰藉人心之作。”“如果推理小说一定要有死亡,这本书所触及的或许就是最残忍、最令人绝望的一种情境。”死亡不再只是一个结果,而是一个过程――向死而生,有爱不惧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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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死而生


另附书里的两个小故事:

风吹草和小狐狸

在一个地方,有一只小狐狸饿坏了。小狐狸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头晕眼花,连路都走不动了。这时小狐狸听到有人在对它说话。哎呦,真是可爱的小狐狸啊。原来是一个女孩。女孩似乎发现小狐狸饿坏了,从口袋里拿出饼干送给小狐狸。小狐狸咬了一口,发现饼干真好吃啊。小狐狸转眼之间,就把饼干吃光了,浑身立刻有了满满的力气。女孩看到之后对它说,太好了,然后就离开了。

小狐狸很想再见到那个女孩,这时,它看到一张布告,上面写着要在城堡里举行派对。看到布告上画的公主,它太惊讶了。因为那就是送它饼干的女孩。只要参加派对,就可以见到那个女孩。但是狐狸不能进城堡去。怎么办?怎么办呢?小狐狸很伤脑筋,就去找它的好朋友风吹草商量。风吹草对它说:“小狐狸,别担心,我可以把你变成人。”然后就使用了魔法。结果呢?小狐狸……

怎样才能就公主一命呢?科恩问医生,医生回答说,只有风吹草的花才能救公主的病,但那是很珍奇的花,很难找到。科恩听了,立刻冲出城堡。他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终于来到了风吹草生长的地方。风吹草一看到他,就问他:“小狐狸,你怎么了?”但是科恩听不到风吹草的声音,他一把抓起风吹草,连根拔起。

科恩的身体立刻被一阵烟雾包围,当他回过神时,已经变回了原本的小狐狸。魔法失效了。小狐狸慌忙把凤吹草放回地上,但已经来不及了。花枯萎了。对不起,风吹草,对不起。小狐狸哭着道歉,哭了很久很久。那天晚上,有人敲公主房间的窗户,仆人打开窗户,却看不到人影,但看到一朵风吹草的花。虽然那朵花救了公主一命,却没有人知道是谁把花送来的。

小丑鱼与海燕

小丑鱼每天都很无聊,很想去很多地方探险,但因为有可怕的鲨鱼和章鱼,所以玩耍的地方很有限。有一天,小丑鱼正在优哉游哉地游泳,突然听到“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冲进水里。它正感到惊讶,那个东西再度以惊人的速度飞出了水面。它好奇地从海面向外张望,再度吓了一大跳。因为它看到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在没有水的地方飞来飞去。“你是谁?在干什么?”小丑鱼问。对方回答:“我是海燕啊,我正在找食物。你又是谁?你明明是一条鱼,身上的花纹真好看。”

它们相互自我介绍后,都很羡慕对方的生活,于是就拜托神明,让它们可以交换身份一天。

经过一天,海燕发现海里的天敌比天空中更多;小丑鱼也深刻体会到在天空中飞来飞去找食物多么困难,最后,它们觉得还是自己比较幸福,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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