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邂逅 无关风月(原创)

生命中,是否总会有一些无关风月的邂逅,有点儿模糊却又印象深刻,在记忆里的某个角落里尘封着。

那个蒙古族大男孩,汉语名字中要么带一个“天”字,要么带一个“宇”字,我却是怎么努力地去回忆,都记不起来他确切的名字了。

刚毕业那年,在一家小广告公司上班,7月的骄阳炙烤着大地,万物似乎都快要被熔化了一样。在南京东郊的一个度假村,为客户举办一场答谢会。我是那次活动的文案策划,现场嘛,就是打杂的。活动包括采摘,垂钓,骑马,K歌和一个小型联欢会以及午宴等几项内容。

联欢会上,由于主要以客户参与和互动为主,公司也便没有在外面请专业的演员来表演节目,我准备了一只蒙古舞,策划部另一个来自七彩云南的哈尼族女孩吹奏一首葫芦丝。

带客户去进行骑马的项目时,驯马师是一名蒙古族大男孩儿,也正是我这篇回忆录的主人公。他的五官模样我现在已是记不来,只能记起是瘦高的个子,穿了套深蓝色绣花的蒙古袍,年龄大约十八九岁,脸上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汉语说的不是很流利。因为是同乡,所以便聊地很投缘。

客户骑马项目体验完毕,便去果园自由采摘。男孩说,姐,你上马吧,我带你转两圈,我赶紧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我们的费用里只支付客户的消费,我是工作人员,不可以骑马的。他腼腆地笑了,说不用计费的,我是这里的驯马师,可以有一点儿小权限,带客户多骑几圈的。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淳朴的笑着,试探地问真的吗?他说当然是真的。我犹豫了一小会儿,说那好吧!模糊的印象里那匹马很高大,男孩搭了把手我才够到马镫。他手牵着缰绳,马儿走地很慢,我问他怎么到南京来了,他说是经人介绍来做驯马师的,很早就不念书了,能说汉语,但是不认得也不会写汉字。他听说我一会儿要在联欢会上表演蒙古舞,却没有蒙族服装,说度假村里有几件蒙古服可以去试试看。

在一个较小的蒙古包里,稍有些杂乱地放着很多七七八八的物品,男孩儿在里面弓着身子翻找了半天,找出来大约三四套蒙古服,装在透明的塑料袋里,叠地很是整齐,像新的一样。可遗憾的是,由于我身材瘦小,那几件衣服恰好又都是大码,终究是穿不起来的。

我邀请男孩一起参加我们的联欢会,他唱了两首蒙语歌,音色特别好,唱歌的时候一点都没有起初那种腼腆的羞涩,他望着屏幕上骏马奔腾在茫茫草原上的画面,唱地很深情,很投入,很动听......我想他那一刻,是不是整个灵魂都回到了千里之外的故乡。

活动结束临走时,他递给我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说,姐,你给我留个手机号吧,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家里的人,你很亲切,我以后就一直叫你姐吧!我说当然可以了,然后把手机号认真地写在了他的小本子上,抬头时正看到他脸突然红了,有些羞赧地说:我没有手机,要是你找我,就打度假村的电话吧,有时候,他们会愿意帮忙喊一下的。我使劲地点点头说好的呀好的呀!

后来,生活和工作还是一如既往地奔波与忙碌。男孩没有给我打过电话,而我也没有打电话到度假村去问他的情况。

大约是两三年后的一天,有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隐约记得是个手机号,虽然已过去很久,但接起了电话,那边传来有点生涩的汉语:姐,是你吗?我一下子就听出是那个男孩的声音,他说姐我现在不做驯马师了,我在下关新门口这边一家酒店做保安,包吃包住,一个月工资九百块钱,挺好的呢。你还在那家公司做文案吗?而那年我已经开始艰辛地创业了,但正是万事开头难的时候,他说真好真好。

后来也便一直没再联系,记得是一年后,有一次路过新门口,忽然想起来那个男孩在这附近上班,便在通讯录里找出那次存储了的来电号码,然而打过去说是空号,又打了一次,还是空号。

现在,十几年过去了,曾经那个腼腆淳朴的蒙古族大男孩儿,现在也已到而立之年了,想必也早已娶妻生子。不知道他是同我一样生活在这个喧嚣而繁华的南京城,还是已经回到了辽阔苍茫的内蒙古大草原上,带着他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唱着深情动听的牧歌,看风吹草低见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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