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日,在百度2016世界大会上,创始人李彦宏亮出了公司人工智能最新的研究成果——“百度大脑”。围绕算法(神经网络、参数和样本训练)和计算能力(服务器和GPU集群),以及大数据(网页资料、搜索数据、图像视频数据和定位数据),“百度大脑”在自然语言的处理、语音识别、图像识别处理以及用户画像4方面展示了自己的能力。
有感于人工智能的飞速发展,阿怒开了个脑洞,写出了下面这个故事。别害怕,这只是一个脑洞而已。
(一)
我是一个作家,虽然有些人叫我写手,认为我发表的全是心灵砒霜, 但我是成功的。新书发布会上的人山人海;社交媒体上一句话动辄千万的转发;读者打着条幅疯狂的示爱;大 V 俱乐部里的美酒和恭维,还有美妙肉体;排到了一年以后的心灵分享会……
深吸一口雪茄,看着原本灰白的烟头冒出火星,我长长地吐出烟雾。烧尽的烟灰落在黑衬衫上,就像黑发上的头皮屑一样扎眼,可我懒得伸手掸。此刻,我正欣赏着最热门的节目对我的吹捧,看着标题《喵博士,本世纪以来最强“心灵捕手”》,我发出一声嗤笑“‘心灵捕手’?!切。”回头看向了我那个美丽性感的助手:“你觉得我是吗?”
“当然,博士,您不光是他们的心灵捕手,还是众生的灵魂导师,我不知道谁有理由不崇拜您!”助手用她那又酥又嗲的声音立刻回答我。
“哈哈,你还是这么会哄我开心。”我起身,捏了一下她的脸蛋,“也许有些人觉得我就是个不入流的写手,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更多的人需要我,离不开我,对他们而言,我是无可取代的。”
“是的,博士。没有您,他们会因为心灵干枯而死。”助手再次奉上忠心。
再次听到这些话,我突然有点兴味索然,向助手挥挥手,“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卧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端着红酒杯,轻啜几口,想象着在明天的粉丝见面会上,又一次要接受接受成千上万的人语言的称赞和心灵的加冕,我难免有一丝得意。本以为会睡不着,可谁知道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意识彻底模糊前,我好像看到酒杯里的酒被我洒到了白色的床单上,那红色触目惊心,就像血一样……
(二)
头很痛,全身酸软无力,使了很大的劲才睁开眼,我正纳闷这一觉怎么睡得这么累,突然想起今天的见面会。现在几点了?这该死的助理为什么没有叫醒我?挣扎着爬起来,就着窗外昏暗的光线,我发现眼前的景象跟我睡前完全不一样:斑驳的墙面,破裂的地板,整个房间只有一张空荡荡的床。 五星级酒店的豪华海景房呢?难道我穿越了?不对,肯定是我还没醒 ,一定还在梦里。伸手扇了自己耳光,又甩甩头,睁开眼,我又惊又恐:我还在这间破屋子里。
赶快坐起,想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时间,摸了半天,发现这里没有床头柜,我彻底被吓醒了。低头看看自己,穿着睡衣睡在一条脏兮兮的床单上,我的衣服、手机、钱包、行李全都不见了。没有鞋子,我赤着脚走出卧室,客厅里也空荡荡的,墙上挂着一面电子钟,时间显示是:20xx年,9月15日,10:28。该死,我的见面会已经是两天前的事了!
我怎么会睡这么久?我一定要找到那个该死的助理!没有我,见面会的会有多惨烈,粉丝们见不到我会有多失望、多愤怒!我为什么会在这个鬼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必须马上找到人问个清楚。
我光着脚冲出大门,楼道里空无一人,周围安静的吓人。我开始拼命地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看见了街道和来来往往的人,听到了马路的嘈杂。气喘吁吁地停下,我知道,我跑出来了。
我得联系我的助理,我现在这么狼狈,她得赶紧滚过来帮我解决,还要解释清楚这一切。此刻,我的胸中充满惊恐和怒火。
我忘了,我没有任何联系工具。拦住路人,几次请求借用手机,都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被拒绝了。我怒了,我是谁?我是知名作家喵博士,是他们的心灵导师,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再一次被拒绝后,我不耐和愤怒值一下子就报表了,我一把揪住了那个年轻人的领子:“你他妈的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这么对我,你信不信回头我弄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后来,警察来了,我被带进了警察局。
(三)
我知道,我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切都可以恢复原样。
在警察跟我做笔录的时候,我脑海里只有这个念头。警察可以送我回家,而且警察局一定有电话。所以,当我向警察解释我是知名作家喵博士而遭到耻笑的时候,我根本不在意,这个愚蠢的人知道什么?他们发现我没有身份证,要我打电话给家里人,我立刻拨通助理的手机号码。
“喂,我是你老板,你在搞什么鬼?我为什么会在一间破屋子里醒来,我全身不舒服,也没有洗澡,你知道我现在有多狼狈吗?”
“不说废话了,你最好快点出现,我一分钟都不能忍了。见面会砸了吧?我请你回来是光吃饭不干活的吗?等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先生,你没病吧?我的老板现在就在我身边,你这样的骗子能有点职业道德吗?你这番话是在侮辱我的之上。”助理往日又酥又嗲的声音突然变得又冷又硬。
“你说什么,你还想不想干?你最好半小时内来接我,再给我带一套衣服过来,不然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可怕……”
那个”怕“字还没说完,电话那边已经传出一个冰冷的声音:“先生,我只当这是一个恶作剧,没有时间陪你玩,我的老板就在我身边,我们现在要去做网络直播,祝您好运。”“啪”一声,听筒里只剩下“嘟嘟”声。
我要疯了,喵博士在她身边?那我是谁?放下电话,看见那个满脸写着“我就知道”的警察,我眼前一黑。
(四)
我完了,不管我怎么解释,在这群不认识喵博士的警察眼里,我都是企图假装名人而且当街打人的骗子,还是一个没有身份的“黑户”。看着眼前这荒谬的一切,我深深相信,这肯定是梦。对!一定是,只要我能从梦里醒来,一切都会恢复。
我要怎么醒来?正在愁眉不解地时候,突然有人报案:XX大街发生一起连环车祸,4辆轿车撞在一起,目前3人死亡,两人重伤……看样子,警察局准备全员出动了。趁着他们乱成一团的时候,我带着手铐,没命地超警察局大门跑去,期间至少撞飞了两个人。我拼命跑,后面的警察死命追,脚步声越来越近,耳边似乎就是他们急促的喘气声。但我也听到了越来越清晰的汽车喇叭声,我知道,只要我冲到马路上,车多人多,他们就不那么容易找到我了。
跑,快跑,喇叭声越来越响,我已经冲到了马路上,后面的警察跟我相距不过几米,眼看伸手就能抓住我。被他们抓住,我就没办法醒过来了。牙一咬,心一横,我朝着一辆正面开过来的汽车迎面飞奔过去。“吱~~~兹~~~”伴随着激烈的刹车声,我的身体被抛到了半空中,我安心地笑了。
(五)
痛,铺天盖地的痛袭来,我好像被痛淹没了,痛到恶心地要吐出来。耳边传来声音:“他的手动了,医生医生,快来人啊……”我慢慢的睁开眼睛,看见我那性感迷人的助理就站病床边,我的感情一下子涌上心头:噢,我终于又见到熟悉的人了!我想向她伸手,可是我的手动不了,我想说话,可是发不出声音。我怎么了?难道我还没有醒过来?我开始挣扎,可根本动不了。也许是看到了我挣扎的可怜相,她缓缓开口——
“这位先生,请你不要激动,我是喵博士的助理。得知了您因沉迷于喵博士的作品不能自拔。出现了一系列幻想症甚至整容成喵博士的样子,我个人感到非常遗憾。喵博士也非常同情您,在百忙之中录了一段话鼓励您,希望您能早日康复,重回社会。”
就在这时,病房中突然冲进来一堆记者,在闪光灯、摄像机的强烈轰炸下,助理点开了喵博士亲自录的视频,屏幕上真的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我”。我只能看见他一张一合的最,至于他说了什么,我完全听不见……
(六)
我真的回不去了?既然现实中有个喵博士,我又是谁?我如果不是喵博士,为什么看见助理有种熟悉的感觉?我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我什么也弄不清楚。看着恢复清净的病房和窗外冷冷的月亮,我痛苦地想大叫,可是我做不到。因为医生告诉我,因为撞车,我断了3根肋骨,两条腿全部骨折,内脏器官不同程度受损,连声带也受到了影响。现在,我只能躺在这里,等我好转,我就得去精神病院治病。
正当我的脑浆快沸腾的时候,“吱~~呀~~ ”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白色的灯光下,喵博士的助理用诡异的笑容看着我。我挣扎着想发出声音,她摇了摇头,轻轻把食指放在了我的嘴巴上,示意我冷静下来。看着我不像蚯蚓一样扭来扭去,她开了口,还是我熟悉的又酥又嗲的声音——
“你是不是对眼前这一切充满了疑问,亲爱的老板?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
“噢,对,你是我的老板。不要用那种怀疑的眼神,你真的是。”
“可问题是,只有我知道你是,而我又不想告诉别人,怎么办呢?我要不要说出来呢?好为难哦。”
“别用那种要吃人的眼神看我,我好害怕。这世界上已经有个喵博士了,你的存在对大家来说都是困扰。”
“不要担心,‘他’做的绝对比你好,‘他’是人工智能,不是人工低能。你脸上的每一种表情,他都能模仿出来。你所有的行为模式,他都了解分析过,现在已经设计出适应各种场合和情况的套餐。你写的几百万字,他也深度学习过了,能写出最像喵博士的文章,而且他给你的用户画了像,知道他们最喜欢你怎么样……”
“相信我,一切都是那么完美。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喵博士,而他比你更像喵博士,更合适当喵博士。所以,你可以安心地休息了。”
(七)
我静静地听完她说的这一切,我知道,我辛苦奋斗得来的一切都被她毁了。我实在无法想象那个从出厂就跟着我的助理,会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如此狠辣心机。哦,我忘了告诉大家,我的助理是我偷偷花2万块从地下工厂买的机械姬,除了我,没人知道她不是人。
随后的日子里,我看到了这样的新闻——
喵博士最新作品问世,读者预定数量已经超过200万册……
喵博士情牵慈善事业,深入山区给困难家庭送温暖……
喵博士当选年度十大杰出青年……
喵博士和女助理3年恋情修成正果,下月将举办童话婚礼……
…………………………
一年后,本地最大的精神病院抬出一具尸体,据说死因是企图逃跑在被一户人员抓回的时候猝死。医护人员可怜其没有家人,无法证明身份,发动捐款把这句无名尸体火葬。其生前偶像喵博士卷子为其购买了墓地。
人工智能来了,比你更像你,随时取代你。
世界虚妄,唯你真实。但能证明你存在过的,或许只有那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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