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ace 阿涅西,和索妮娅

连续看了索妮娅,Grace,阿涅西等等几位女性数学家的经历,进入了#读到这种故事不免有些心塞#系列
【当然,先说明一下,没读完,尤其是索妮娅相关的部分,真的太长啦~~
我对女权主义的了解停留在表面水平,科普文章扫过不少,但从来没有精神读完任何一本论述这个问题的书。所以仅仅谈我对这几个故事的感情印象
好吧,首先戳到我的是grace,Grace Chisholm Young ,是英国人,克莱因的第一位女学生(由此你就可以猜出我是搜克莱因的时候顺手搜到她的XD),她的故事给我非常复杂的双面印象。之前翻的那篇《数学家及其时代》的作者是她儿子,其中讲了一件事情,说她年轻的时候,有人找上她要她去反对一个议会提案,那个提案是:给妇女以投票权,由于她对政治的天真,她同意了。在提案现场,她加以反对,一位 Welsh小姐对此深感震惊,立刻站起来发表了一篇激情四射的演讲,于是提案得以通过。
我非常不喜欢的是下面这句评论
“My mother partly made up for having opposed such a crucial motion by her subsequent academic successes. However, she then committed the unforgivable treachery: she married.”
“我的母亲日后以她在学术上的成就稍稍弥补了她反对这一关键提案的行为,然而,稍后她犯下了无可原谅的背叛之罪:她结婚了。”
当然无论弥补还是背叛,指的对象都应当是女权运动。我觉得这句话怎么想都是毫无逻辑的,凭什么结婚就算背叛啊。
当然Grace的确是个很温顺很传统的女性,她的理想不是索妮娅而是南丁格尔,她的丈夫Will(全名是William Henry Young)是她在剑桥时期的老师,不过很年轻,他们只相差五岁。她在克莱因那里读完博士,回国的第二年嫁给了他。
好啦现在是心塞的主要点~~
他们组成了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养大了六个孩子。然而她的数学才华被掩盖,will在合作论文里时常遗漏她的名字,并且坦率,理直气壮地向她解释:荣耀的桂冠是不能分割的,所以最终我拿走了荣誉和知识,而你只有知识
就是那种很坦然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说我是为我们俩的家庭打算的口吻【并且确实是这么想的
说如果这些结果算是我们合作的话,那人们对我们的评价就是普通水准,全部集结到我身上就会显得比较厉害
反正你作为女性也没法找到教职工作,而我申请荣誉需要这些,便于我得到奖金升职之类的,用来养家糊口
他是真心这么想的,认为这样对他们整个家最有利
而且她也完全赞同这种看法
Grace也写信说我不想出风头不想被外界所知,我不是那种要牺牲家庭的成功女性,这种安排对我很好
但是更加心塞的点是,她可能觉得很好,Will其实一直压抑地嫉妒他
Will有次跟个新认识的人去游泳,对方开玩笑的逗他两句,他特别严肃特别愤怒的说:你是不是那种认为我的妻子是比我更好的数学家的人?
他其实一直私下里清楚他妻子的才华,而且,这种态度。。。反正就是让我觉得Grace超级不值啊QAQ
他们确实始终相爱,二战爆发时他们生活在瑞士,Grace把孩子送回英国,计划自己很快回来,不久法国沦陷,他们就此分别,Will为此陷入抑郁,他们都未能熬过漫长的战争,先后离开人世。
实在看的我很心塞,于是脑补了毒舌的华尔兹舞曲(策梅洛)先生去踩will,然后感到轻松233
大概就是吐槽他们俩在哥廷根是古典的英国温馨夫妻范本,就像八音盒里牵着手旋转的玩偶那样完美优雅彬彬有礼~
是我们哥廷根数学会议上用以点缀的异国风情装饰品~
当然我们无意破坏装饰品脆弱而微妙的平衡,然而其实,你知道的,你嫉妒她。
你们自我介绍的顺序错了,不是will and grace,不是mr and mrs young,我们认识的,是克莱因的学生grace和她的丈夫will~
她比你更属于这里——也就是更接近数学的中心,你同我们一样清楚。

不过脑补完以后又感到自欺欺人。。。毕竟Grace是自愿的。。。

然后是阿涅西(Maria Gaetana Agnesi),她的生活简单到两三句话可以讲完
她是一位极有天赋的女性,20岁能够流利地用拉丁文进行神学辩论,学习牛顿的《原理》,但她的理想是做一位修女,她的父亲苦苦求她,于是她答应留下,但摒弃一切娱乐,只穿朴素的衣服。数年后,她写了一部微积分教科书,得到教皇的赞赏,试图给她提供大学的荣誉职位,她既未拒绝也未接受,从没前往大学,过着隐居的生活。晚年不再关心数学,把父亲给她的遗产都拿来救济穷人,最后散尽家财,死在自己建立的救济院里。
简而言之是圣人。
我在意的是,感觉上根本没听说过这位女性啊【好的也许纯粹是我读的少】。平时看罗列女性数学家的科普文章【当然最全面的是mactutor上的female mathematician】,基本是希帕蒂亚柯瓦列夫斯卡娅埃米·诺特偶尔再插一个程序员ada小姐。
准确的说,我在意的是,是否宣传上就有强调女性数学家和世界对立的意味,希帕蒂亚(受迫害)索妮娅(当然是女权运动代表)埃米·诺特(处处遭受性别歧视),ada本人没做什么但是有她老爸拜伦代表反叛精神,所以对Grace和Agnesi这种与传统价值观相对一致而且得到了当时社会承认的女性宣传较少呢?
虽然我尤其不赞成Grace的选择,但是这样刻意在宣传中忽略这些有天赋而又传统的女性,我认为是不对的。天才实际上无关政治观点,信仰和价值观,既存在于反抗精神最强的人身上也存在性情和柔的人身上,应当忠实叙述这个事实。
当然,也可能就是我想多了,阿涅西做的主要是微积分基础工作,而微积分基础在19世纪时被柯西-魏尔斯特拉斯完全重新构造了,从而过去的不严密工作失去光彩也很正常。而Grace显然被Will完全遮掩了。

索妮娅·柯瓦列夫斯卡娅是一个传奇。
她的名字有很多种拼写,索菲亚索妮娅等等等,我喜欢用小名来称呼她(这是克莱因的做法),不喜欢像庞加莱那样老老实实称之为柯瓦列夫斯卡娅夫人。
她生活的年代,俄罗斯不招收女生,于是为了学习,她同她的姐姐、闺蜜一起计划假结婚出国,她们三人首先选择了一个教授,那家伙听完这个提议只说了一句简单的“不”于是她们换了一个对象,弗拉基米尔·柯瓦列夫斯基。一位非常英俊的大学生
她们本想把索妮娅的姐姐嫁出去,但是弗拉基米尔认为索妮娅对科学的热情更强烈,选中了她,她只有18岁,要嫁人需要父母许可,自然遭到了反对。她像浪漫小说的女主角一样,公然去弗拉基米尔家里呆了一天,毁弃自己清白的名声,迫使父母答应。
她随着弗拉基米尔去了海德堡,然后独自来到柏林。魏尔斯特拉斯经过考核后,答应收下她,但是柏林大学官方不许女生听课,于是索妮娅就跟着他每周单独授课。魏尔斯特拉斯一直把她视作自己最有天赋的学生。
在魏尔斯特拉斯的努力下,她在德国得到了学位,但作为女性,不可能找到任何像样的工作,她回了国,父亲又去世了,她在哀痛中转向丈夫寻求慰藉,假结婚就这样变成了真的。
有六年之久,她不答复魏尔斯特拉斯的信件,生了一个女儿,沉迷在社交娱乐活动中,同大多数贵族妇女无异。直到她突然觉醒,直到她给魏尔斯特拉斯写了一封信,甚至等不及回信,就坐着马车匆匆赶向柏林,她在柏林呆了三天,回去之后就摒弃一切上流社会的交际,从此潜心研究。
于是她重新回到了数学世界,如同飞鸟出笼,鱼入大海,自由自在呼吸着新鲜空气。而她的丈夫,成了负累。
他不理解她的才华,不能支持她,家庭生活渐渐磨损着她的灵感。魏尔斯特拉斯断然建议,她应当离婚。
索妮娅在数学界的朋友们几乎都怀着类似的祈愿,米塔-列夫勒表示希望有什么方法让她彻底摆脱丈夫。他妹妹是索妮娅的闺中密友,自然也传递了这些话语。
尽管东正教不像天主教那样严格禁止离婚,但索妮娅无法下定决心,她离开家庭,独自前往巴黎,继续数学工作。
两年以后,她的丈夫,弗拉基米尔·柯瓦列夫斯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从而给了她自由。
他在遗书里表示抱歉,说把她的嫁妆挥霍殆尽,无法再面对她。
一开始他就只是被随意选中的一个年轻人,用来带她出国,这段虚假的婚姻让他的姓氏永远以加了一个娅的女性变体留在数学史上,除此之外几乎不留痕迹
索妮娅得知他的死讯,几天不吃不喝,如同行尸走肉,她的朋友担心她,叫来医生,她也不肯见。
几天后她要来纸和笔,开始疯狂的计算数学,以此摆脱哀痛。
从此她轻盈地飞翔在数学世界的上空,再没有人能够牵绊她的羽翼。

当然这是一个荒谬的假设,但如果让我选择,希望喜欢的妹子的私生活像Grace这样还是像索妮娅那样,我还真是挺难选择。两种我都感到非常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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