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学15：枚乘扬雄与汉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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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赋？《文心雕龙》里说过：“《诗》有六义，其二曰赋。赋者，铺也，铺采发文，体物写志也。”这意思是说，赋为《诗经》六义之一，赋是铺陈的意思，铺陈文采，描绘事物，抒写情感志向。

汉初最早写出来成熟的汉大赋的是枚乘，他经历文景两帝，在汉武帝时去世。汉初，诸侯王较多，他们在政治上无法与大汉匹敌，于是只能搞搞文学创作，是时大兴养士之风，景帝的弟弟梁王刘武就是其中的一个代表，他修建梁园，接纳有才之人，一时间各地才人纷纷拜访。枚乘最初在吴王刘濞的手下工作，他看出来吴王有造反之心，于是好言相劝，不要冒险触泰山之险，吴王不听，后来枚乘又一次上书他安定一点，吴王依旧不听，打着“清君侧，诛晁错”的旗号，联合其他六位王爷起兵造反，史称七王之乱，最后的结果是叛军被杀。而那时枚乘早已在梁王帐下了，并为此次叛乱出谋划策，建立功劳。自此，枚乘成为梁园的文学代表，光耀一时。

汉武帝当太子的时候就听说过枚乘的名声，他一即位，便召其进京，武帝的态度很恭敬，生怕路途遥远，将已经垂垂老矣的枚乘给累着了，于是让人在马车上绑上蒲草，这样可以让马车行进的更平顺，后有成语“安车蒲轮”用来形容对待名士态度的恭敬。可惜，枚乘坐在这荡悠悠的马车上，最后还是半道而亡，武帝禁不住叹息不断。但是他不死心，还想找一个枚乘的后代来辅佐，后来有人自称是枚乘的小儿子，他就是后来也很有人生的枚皋，此子为枚乘的的私生子，但是却继承了他的文学天赋，援笔立就，能够充分表达皇帝的心情。

枚乘最出名的赋是《七发》，七乃七中物欲，文章以楚太子有疾病开头，吴客前去给他治病，客人首先点明，太子这是生活优渥，养尊处优，纵情声色得的病，这种病需要解决心理问题。于是吴客开始与太子对答，以音乐、美食、车马、声色、打猎、观涛这些事来启发太子，太子的病情始终不见好转。最后，吴客用“天下要言妙道”来启发他，太子听后立马站了起来，出了一身汗，病好了。这篇赋用来讽刺豪门弟子，告诉他们逸豫亡身的道理，并且强调一定要重视精神的富足，用老庄之道反省自己。

这篇《七发》写的非常生动，他标志着汉大赋体制的形成，通篇二千多字，韵散结合，采用问答形式，笔墨夸张，辞藻华丽，他还采用逐步盘升的手法，一层比一层汹涌澎湃，而这些描写都不能治愈太子的病，最终都被否定，揭示赋的主体，这种重重超越和反对中心点的方法为以后的辞赋家所借鉴，其讽刺效果皆如是。还有就是移步换形的手法，写七种事，每件事都分隔明显，人移景变，为后世山水游记做出了做出了贡献。

《七发》是“七体”的开山之作，从此之后，后人模仿“七”的名篇络绎不绝，张衡有《七辩》，马融有《七厉》，傅毅有《七激》，这些作品共同构成了“七体”。

扬雄作为后进之人，也极大的发现了汉赋。他的《甘泉赋》、《河东赋》、《羽猎赋》、《长杨赋》，史称“四大赋”。后两个学习司马相如，同为天子游猎的主体。

扬雄作为司马相如的同乡皆为蜀地成都人，因此扬雄很推崇相如的作品，扬雄也是有点口吃，少年博览群书，爱沉思，不贪图富贵，家里有钱的东西不多。他经常模仿相如的赋，又觉得屈原的《离骚》比相如更好，但是它的格调太悲凉了每次读到都能让扬雄泣涕四流。于是他做了一篇《反离骚》，以自己为主角模仿屈原。

汉成帝的时候有人举荐扬雄，当时成帝在甘泉宫这个地方祭祀，扬雄就做了《甘泉赋》，此赋有讽谏之意，讽刺皇帝要爱惜民力，但是刃赋仍免不了太过奢靡华丽，依然是劝百讽一的效果。

等到王莽篡汉以后，刘向的儿子刘韵和扬雄共同身仕伪朝，王莽因自己称帝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杀害了很多反对他的人，并命令手下去搜捕相关人员，手下于是去检查当时在天禄阁身为校书郎的扬雄，因为扬雄曾经教过有罪之人写字，扬雄以为要抓他，觉得自己跑不掉了，于是跳楼，差一点就有生命之忧。当时的人们知道这件事后评论说：“惟寂寞，自投阁；爰清静，作符命。”因为他不甘于没人懂的寂寞，于是和别人相称和，但是最后却被人牵连。

经过这些事件，扬雄终于告老还乡，在家著书，为训诂学做了贡献，他模仿论语写了《法言》，参照《周易》写了《太玄》两书，经常有人找他求教，刘歆也来过并且说：“兄弟啊，那些有钱的学者尚且不能参透《易》的道理，你做的《太玄》能解释清楚吗？”扬雄笑笑不说话。后来他的《法言》被人利用了四十年，直到现在还很有用，《太玄》问津的人就少了，因为根本没多少人能看得懂，李白《侠客行》有诗“白首太玄经。”扬雄一共活了71岁，寿终正寝，这个文学家，哲学家，语言学家最终成为西汉赋坛最厉害的人。

扬雄和其他人写赋的区别在于，他将历史、社会和人文精神放在自己的文章里，非常鲜明的具有保民思想，他的目的是为统治者长治久安服务，他的爱民之心非常难得。

扬雄一生都没有经历过富贵，他的政治热情很充足，但他的仕途是不得意的，他关心现实，反思人生，还曾作过《逐贫赋》，《解嘲》以自娱。后来刘禹锡在《陋室铭》中写到：“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何陋之有？”西蜀的子云就是扬雄，他虽然一生贫困的但他的才学和对文学史的贡献让他的人格显得何其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