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土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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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七十多岁了,一直生活在农村,过着传统农村妇女的朴素生活。她思想保守,不愿意接受新事物,更不喜欢去尝试,她认为自己学不会的东西。

比如,用现代厨房里的设备,她不是怕弄坏,就是怕漏电,总觉得这些东西太复杂了,她不会用。

需要她做饭煮菜时,她也不会图现代厨具的方便快捷,还是喜欢去她的土灶头里,用柴火铁锅这种原始的方法。

对于她墨守成规的老思想,我也没有想着去勉强改变她,反正只要她开心喜欢就行了。要知道,一个人一旦习惯了大半辈子的生活方式,是很难改变的。土灶头陪伴了她几十年了,大半辈子的光阴,都在土灶头给予的酸甜苦辣里度过了。

在她眼里,土灶头不止是做饭煮菜的功能,更是生活中,她离不开的好伙伴了。她就是用这样的土灶头,解决了一家人的温饱,养育大了几个儿女。

记得小时候,一天三餐的时间,厨房里都是母亲围着粗布围裙,忙碌的身影。添柴加火,切菜炒菜,每一个环节,母亲都做得很细致。

那时候,想吃肉,那得是逢年过节才有的事,平时家里,吃的都是自己种的青菜萝卜,地瓜白米饭等等。母亲总是想法设法地,把最简单的素菜,做出最好吃的味道。让一家人在寡然清淡的食材中,吃得津津有味。

那时候,嘴馋的我,最期待最开心的是,遇上谁家亲戚要办酒席,或是过年过节时,母亲肯定要在她的土灶头前,忙碌大半天,做些糕点或发糍等东西,送给亲戚或自己应节吃等等。

这时,通常我会打着帮忙的旗帜,在土灶头前,围着母亲转,看着她手法娴熟地操作着,我知道,这些美味的东西,很快就可以吃了,心里偷偷地乐开了花。

比如,春节时,母亲要做萝卜糕,油角,糖环等东西,接待客人与自己吃。清明节,就采些艾草回来煮熟,剁碎做艾糍饼。端午节,早早就摘好了粽子叶,洗干净晒干,准备红豆等东西包粽子。

中秋节,那时没有烤箱,做不了月饼,母亲会给我们包粉角,或做花生芝麻饼,煎熟吃。重阳节,她就做两盘甜甜的发糍,让家人解解馋。冬至时,她就包汤圆或饺子。

要是有哪家亲戚要办生日寿宴,她就得按照与亲戚的亲疏关系,做一定数量的寿桃饼。什么关系做多少个寿桃饼,这在我们客家人的礼节中,都很有讲究的。做多做少了,主人家都会不喜欢的,说你不懂规矩,胡乱应付着来的。

通常母亲是,多做几十个,按数量给亲戚送过去,多出来的寿桃饼,就留给我们吃。平时田地里的活也忙,她也难得动手做,既然要动手做了,就多做点,让一家人也有得吃了。

而做这一切的一切美味食物,母亲就算再能干,也得依赖她的土灶头,没有土灶头,母亲就算是巧媳妇,也难为无米之炊,没有了发挥巧手的场地与道具了。

所以,母亲对土灶头的感情,我是理解的,就像我对土灶头上的铁锅里,曾经飘出来的香味一样,也是念念不忘,这些年来,一直缭绕在我的脑海里。

无论品尝过多少所谓的美味食物,在我心里,都不及母亲用土灶头,做出来的粗茶淡饭。

现在,母亲老了,土灶头在我们的眼里,还是年轻着,只要给它的灶膛,添上足够的柴火,它还有着熊熊燃烧的生命力。

只要母亲不抛弃它,它就能不知疲倦地为母亲工作着。土灶头,不仅仅是母亲烹饪百味生活的舞台,还是我们抹不去的甜蜜记忆。

曾经的美味食品,曾经的幸福味道,无论经过多少岁月河流的冲洗,依然如此清晰,如此温暖,无需刻意去想起,却永远,永远也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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