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永浩和他创办的锤子科技所做的事，对于他所从属的行业而言，无疑是有积极意义的。
文│张兴军
其实不止是我一个人看到了罗永浩的改变。很多媒体人和手机业界的人都对此持相近看法，认为罗永浩的转变程度之大，称得上是“峰回路转”。如果你习惯了与西门子冰箱死磕，与友商“撕x”的罗永浩，你一定会发现今天这个谦逊得有些反常的锤子科技创始人有些不适应。
在坚果手机文青版发布会上，“企业家不怕打脸”这七个字被老罗说了不下三次。而且，他还再次向行业的前辈雷军致歉，对于他早前对小米“饥饿营销”的批判表示后悔。事实上，这种改变已经有一段时间。看他早前的微博，不管是对乐视贾跃亭，还是小米雷军发布的颇有挑衅意味的微博，也都一味地以“祝产品大卖”为回应。要是搁以前的罗永浩，每一条“挑衅”微博背后，都将掀起一场“撕x”大战。
考量一个行业抑或是个中的人物，都脱离不了大势与背景，就好比在中国做智能手机始终无法忽略掉苹果、小米这些竞争对手。罗永浩在做手机之初，选择的是高举高打的道路，当然他也走了不少弯路。
锤子的Smartisan T1手机对标的不是任何一家国内企业，而是苹果的iPhone。最终，没有搞定供应链的罗永浩摔了个不小的跟头。张扬的个性加上复杂到超乎他想象的供应链，让产品遭致了远超其本身的负面评价。结果是，Smartisan 的第一代产品销量惨淡，至少是和其他主打性价比的友商相比。
于是，老罗对发展道路进行了微调，开始选择“曲线救国”的方式。过去他曾信誓旦旦地说，手机不降价，T1降了。他说过不做千元机，后来有了坚果。他对此的解释是“知错就改”，企业家不怕打脸。和企业、产品的成功相比，他认为自己的面子算不得什么。老罗曾经还有些悲情地说过，他自己的人性让他的团队和产品背负了不该有的骂名。这也为他后来变成一个时常“欲言又止的企业家”埋下了伏笔。
没有谁天生就会当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愤青”出身的老罗当然更不会。 从2012年选择做手机开始，罗永浩就在学习如何从一个愤青向一个成熟的企业家蜕变。显然，这条路会无比漫长，他也是在不断学习中摸索与改变。
可喜的是，经过三年时间的锤炼，锤子科技沉淀了一些让业界值得学习的东西。比如，对于潜规则的不妥协，不作恶的价值观，团队成员的文化底蕴，以及体现在产品设计上的精雕细琢。
至少，他让一部分人相信，好的设计和美同样是生产力。以及，一个小公司也可以拥有伟大的愿景，并不惮于说出来和被嘲笑。
一个媒体朋友跟我分析：“老罗要做一件事，他肯定会跟你解释他为什么要做。这可能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的后遗症。他会直言送中国国足手机是为了营销，不会做一些文过饰非的事情。”
从8月的上海梅赛德斯奔驰中心到10月的北展剧场，我都在现场观看了罗永浩的全程演讲。我注意到，很多媒体与公众在聚焦“坚果”之时，都不同程度地忽略了老罗在坚果发布会上说过的一些话。当然，也有可能他们选择性地不相信。
罗永浩说，锤子科技不会做笔记本电脑这样已经濒临淘汰的产品，他们正在构想的，是基于下一代计算平台的变革。在他的构想中，这一场变革将颠覆现有的产品，包括智能手机。
或许，老罗只是提出了一个开放式的命题。但从我对锤子科技这家公司和老罗本人的了解，我还是希望他能够成功。因为在巨额出货量的背后，掩盖不了90%以上的智能机利润被苹果和三星拿走的事实。更可悲的是，这一行业，尚没有一家企业有能够拿得出手、值得输出的价值观。
罗永浩和他创办的锤子科技所做的事，对于他所从属的行业而言，无疑是有积极意义的。他对知识产权的尊重，对行业潜规则的鄙视，都值得称其为业界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