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象路的约定。

半夜醒了,翻来覆去地,再也睡不着了。

我想起Robin周六给我发的一堆消息,最后互道珍重之前,我俩定了一个Deal,一定要一起走一次南京紫金山的石象路,哪一年再说,也许白发苍苍,但一定要一起走一次。

2011年的秋天,因为工作关系第一次见到了Robin 。有三位男士,在会议室门口等着我,都按着外企地着装习惯,深色正装外面套着风衣,秋装。Robin是其中年长负责的那一位,白白的,中等身材,看上去沉稳。

后面中规中矩的开会。再后来,从11年到16年我辞职,Robin成为了我的一位非常信赖信任的工作伙伴,11年我们一起成功地打下了一个印尼的项目,再后来的几年,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我们再也没有一起成功地拼拿到项目,Robin 大部分时间成为了我咨询的对象,我无数个对他专业领域的无知问题,他都耐心地一一解答。不管我在哪里出差,他在哪里出差,不管我是早上5点,还是刚处理完工作的半夜。伊拉克,埃及,加拿大,在Robin 的专业领域,他带着我一步步地逛了好几个国家,接近十个不同的项目。

Robin 大概年长我十岁,这种略带点年龄差的友谊是如何建立的,我也不记得开始了。

我记得有一次Robin临时需要办公,会议室又不能用了,我只好把他带到我部门的一个办公室,顺便带他参观了一下我部门。当看着一个外企穿着比较干净讲究的中层管理者,融入到处摆放有点乱糟糟的办公室,我真感觉委屈他了,虽然我是甲方。还有一次,他带着他的团队,在我们公司进行宣传,两个部门听会的员工,二十多个人,稀稀拉拉地框框当当地时常开门关门地进出,我觉得非常不好意思。我从来没好意思问Robin,我的公司怎样啊,我猜到他一定会出于修养,回答我挺好的挺好的,国企风格都是这样的。

还有一次,Robin 来了,开完会,说几个人中午一起出去吃饭。公司在郊区,门可罗雀,那是12年,没有滴滴,出租车都等不到。我说Robin你开我的车吧,不然咱们等好久都出不去,我刚上手一辆1.6升的小晶锐,开车技术太糟糕,你开吧。Robin上车后,使劲地踩油门,1.6升的油门不给力,踩不动啊,我们几个女生坐后排,这不是你在北京的那辆大马力,新车还在磨合期,别踩坏了哇。我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件事情上,我第一次觉得Robin 稳重的外表下,绝对有一颗闷骚的心。那后来发现他的政治倾向,就是文艺派。

我和Robin的下属,和我年龄相仿的几个姑娘关系蛮好。有段时间,其中一个姑娘对Robin有点意见,大概就是Robin 为人处事还不够灵活,木讷,刻板,项目总是缺点火候拿不下来,以前在“中”字头的国企做不久也是无法忍受也处理不好复杂地人际关系,跟着他没有前途等等。14年,我们三个一起去吃农家鱼,他们两人都不怎么太说话,我坐在中间也有点点尴尬,想着,老大们,不要这样啊。很快,15年年初,那姑娘拿了双薪就辞职了,去了同行公司,成了Robin 的某一个程度竞争对手,因为她把我这个顾客也带走了。15年,我很尴尬开始选择要不要站队,怎么站队。但这个,我不知道Robin 是否知晓,我也不好说什么,那姑娘每次都让她的同事联系我,而不是她自己,所以表面上也看不出来她略微地背叛了点她的老东家。

还有好多相处的细节,写不完。

有时候,人与人的关系,要靠时间的沉淀,回头看的时候,才恍然,噢,原来是这般。

我辞职前几天,和Robin通了一个好几个小时的电话。他是南京人,长年在北京工作,租的房子,那天晚上他加班回家,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步行回家,国贸到双井,好几站路,聊了好多好多,但也都不记得聊了些啥。

我想有两点:第一点,不管其他投标公司的手段如何卑下,Robin 始终都不做类似的事情,宁愿不要这个标。他清爽;第二点,当小兵的时候,怕的是琐碎怕的是加班怕的是忙,当工作越往上走越难,职责越多,坑越多,人际关系越复杂。有些心性不纯良之人会想着总要捞点便宜。Robin 从来都没有。他干净。

有时候我想,这些才是我和Robin友谊的基石。

约定石象路的时候,Robin说他升职了,我很高兴又惊讶。我真的以为他这样的个性和品格,有的时候真会被那些向来scheme的“坏人”PK下去。

Robin如是说。

“有时候把心境放高点。”

“守弱不是守拙,守得云开见月明。”

我们远在他乡,彼此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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