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雪乡回来以后,有很多人都过来问我情况,有被雪乡跟画一样的美景震惊到的,也有过来关心我有没有被坑的,也有来找我确认我已经活着回来了的。
回来的第二天,一个个人公众号写了一篇关于“雪乡无良商家”的文章就火了,还有林业大学的9个大四姑娘在从哈尔滨去雪乡的路上遇难的新闻也传开,所以便有了上面的说慰问的、找我确认我还活着的事儿。
雪乡对于我这种身子骨弱的人来说,是一个去了一次再也不会去第二次的地方,从那边回来以后,颈椎病越发严重,脖子僵硬肩膀肿痛,感冒发烧流鼻涕一个没落下,整个人都疲惫不堪。
2017年12月28日晚8点,我们一行4人搭上从北京站到哈尔滨的火车。我们四人好像从来没看过雪一样,对这次旅行十分期待,从双十一开始就开始期待了。我们本来没有买到同个车厢的卧铺,跟好几个人协商、帮人家拿行李,之后换了床铺,成功换到了一个小车厢里,上下铺4个。我们一路幻想,一路听叶老师讲旅行功课,只恨不得这趟火车赶快到站,我们好撒丫子在松花江上打出溜。
第一次觉得不舒服正是在熄灯之后我们各自回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火车和轨道之间巨大的碰撞声一次次冲击我的耳朵,就算戴了耳塞也无济于事。加上没完全好的感冒和长期睡眠很浅留下的轻微神经衰弱,我几乎整夜没睡着。
第二天早晨7点,火车终于到站了。从车站出来,一股强烈的冷空气钻进鼻孔,觉得鼻孔瞬间结满了冰碴子。一夜没睡着的困意在此刻也瞬间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是寒冷。我们打车去了提前订好的青旅,时间尚早,还不能入住,我们只得将行李寄存,然后在附近找早饭吃。哈尔滨的清早街道,只有烧暖气的烟囱不断冒出来白烟,伴随着清晨的阳光闪耀金色光芒的冰雕,街上空无一人,就连开门的店铺都少之又少。兜兜转转,最后我们去了一家吃砂锅的店,也是唯一一家我们找到能吃早饭的店。我点了酸菜丸子,不知道是因为太饿了,还是真的那么好吃,我至今觉得那次酸菜丸子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砂锅了,十块钱一碗,吃到饱。
随后我们一行4人打车去了索菲亚大教堂,约到了一个健谈的司机,一路跟我们推荐去哪里好玩,哪里的饭好吃,一点都不比老北京的出租车司机话少。索菲亚大教堂没有想象中那么大那么美,从外面感受到教堂经历风雪的洗礼后散发出一股冷清的优雅的腐败味儿。哈尔滨大街上是真的冷啊,我们在索菲亚教堂转了转就快被冻成冰柱子了,赶紧找了个超市躲进去,互相贴上暖宝宝。
中央大街比想象中更热闹,跟北京的前门很像,中间一条步行街,两边是各式各样的小商店。在那里体验了传说中的“吃根冰棍暖和暖和”,冻得绑儿硬的冰糖葫芦。原来东北的冬天是真的不需要冰箱的,冰棍、糖葫芦一溜排开,只怕你咬不动,不怕化了不好吃了。马迭尔冰棍很好吃,虽然我只吃了一口,香草味的,比以往吃的冰淇淋都要硬。
沿着中央大街,我们到了松花江上。中间有个小插曲,我们因为长时间在外面行走,脚尖冻得没了知觉,到处找屈臣氏买贴脚上的暖宝宝,第一家店居然售罄了,好在我们在第二家屈臣氏买到贴上了,不然真的要去松花江上捡脚丫子了。站在松花江上,我一眼看出那是《无证之罪》里面黄毛被杀的地方,不禁对东北生出一些敬畏之心。听说江上的冰足足有一米多厚,就算大卡车压过去也不担心裂开的,我们所看见的那些冰雕,包括冰雪大世界的那么多冰灯,都是从松花江凿的冰运过去制作的,不得不惊叹哈尔滨人民的巧夺天工。
松花江上的游客很多,我想这些人里面大多数都是从南方过来的吧,像我一样,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的冰,更没有体验过在江面行走,很是激动。在江面很冷,空旷的松花江上没有遮风的东西,刺骨的寒风呼呼往身体每一个细胞里钻,不到1个小时我们就被冻到了。照片也拍了不少,也体验了一把在冰上打出溜,我们迅速归还了那个由两个小板凳焊接起来的冰面娱乐工具,准备返回青旅办理入住手续。
我们预定的是青旅的床位,同屋一共有6个女生,除了我们3个,另外3个女生还没有回来。我们趁着下午安静,准备稍作休息,晚上再去冰雪大世界看看。这是我第一次住青旅,稍微有些拥挤,尤其是我们穿了很多衣服,脱下来之后整个房间似乎都被堆满了。青旅有点像我们上学的时候住过的学生宿舍,上下铺形式的。在床上躺下,困意瞬间袭来。可惜我一向认床,难以入眠。迷迷糊糊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一会儿,反正就听到闹钟响了,该起床了,我们找青旅前台预定了往返冰雪大世界的车,时间是6点出发。我们迅速收拾,去往冰雪大世界。
冰雪大世界好美啊。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这么大规模的冰灯,五颜六色的,煞是热闹。这里是去了趟东北觉得最冷的地方,被冰灯包围,脚下踩的都是雪,整体温度差不多在零下25度左右。和以往见过的冰都不一样,这些冰灯摸上去光滑的很,让人很难相信是从松花江凿过来的冰。在冰雪那世界遇到了个小可怜虫,看样子是从中东国家过来的,浓眉大眼的一个6、7岁的小男孩,在那儿被冻的全身发抖,嘴唇发紫,居然没有穿羽绒服,而且就穿了一条裤子。当地有个大叔见了不断责备父母,来这么冷的地方不给孩子多穿点,一边责备,却一边在给小孩贴暖宝宝,很暖心。我们吃到了根本啃不动的有奶油味儿的香蕉糖葫芦和草莓糖葫芦。那里真的好冷,我们穿的很厚,身上、脚上都贴了暖宝宝,却还是冻的失去了知觉。不到2个小时,我们决定回去吃晚饭。
青旅附近的那条街道,还是跟早晨一样,人烟稀少。大部分餐厅都关了门,这出乎我们的预料。元旦应该算是哈尔滨旅游旺季了,餐厅却8点多就关了门。我们在那条街来来回回游荡,最后终于发现了一家店还开着灯,推门而入发现还有一对情侣在吃饭。太好了,不用饿肚子了。
店主是一位差不多六十岁的爷爷,听他说他也经常出门旅行,基本走过了中国的大江南北,请了两个小厨师在这里开个餐厅,有点事儿做。小厨师做饭很好吃,而且量很大,我们4人点了3个菜,吃到撑。老爷爷说,他要赶紧关门了,现在天儿太冷,大家都关门早,基本8点就关门了,要不是刚刚那对情侣,我们应该也吃不上饭了。我们快吃完的时候,又有一个女孩来敲门,问还有没有饭可吃,老爷爷让俩小厨师赶紧回家了,告诉那个女孩没饭了。这真是我见过的最不想做生意的老板了。还让我们帮忙赶紧关了电脑,不然突然来几个外卖单子,他可搞不定。最后我们还约好了明天早晨6点半过来吃早饭,不过第二天我们大概7点过来的时候,换了个阿姨,她告诉我们没有早饭吃。
回青旅后,没过多久屋里的另外3个姑娘也回来了,听她们说她们是从广西过来的,专门来这边看雪,因为几乎从来没有见过大雪,她们先去了雪谷和雪乡,然后回到了哈尔滨。跟我们截然相反,她们仨一直聊的热火朝天,很有激情,而我们已经累到不能动弹,因为青旅热水供应不足,我们也没法洗澡,早早钻进了被窝。
住青旅还是需要一定的耐心和技巧,那3个姑娘叽叽喳喳聊到后半夜,我戴了耳塞也一直难以睡着,缺觉加上睡不着带来的头疼让我几乎崩溃。第二天一大早就得早起坐大巴去雪谷,司机通知我们的时间是早晨6点半在青旅前台接我们。
早晨7点左右,我们上了去雪谷的大巴车,汽车大概颠簸了5个小时,中午12点左右我们终于到了这个充满烟火气息的小村子—雪谷。早就听说来这边只能睡大炕,倒是比青旅的床更适合我。房间很狭窄,只能把脱下来的外套和帽子围巾等东西一股脑扔炕上,睡觉之前还要尽量多的把东西塞回行李箱,狭窄的过道只能容得下一个人通过,很是艰辛。
相比于雪乡,我更喜欢雪谷的原始和宁静。离住宿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型的游乐场,沿路有很多小商贩,卖冰棍的、卖冻柿子的、卖糖葫芦的、卖冻梨的,很是新鲜。沿着索桥可以通往一片被开发的空旷的雪地,可供游客拍照滑雪。那里有很多人,玩的很是热闹。跟他们相比,我们一行人似乎只是为了看看雪,没有那么浓厚的兴致去玩那些项目。在那边拍了拍照片,我们便沿原路准备返回,听说我们买的套餐里面有免费的晚餐,可以大家一起包饺子。路上我们买了一个很大的冻成砖块的柿子,拿在手上很有分量,5块钱一个,其实我们每人爱吃柿子,完全是出于好奇,好奇这个硬邦邦的柿子如何从一个大冰块解冻成软趴趴的柿子。
最后没有包饺子,但是吃到了正宗的东北大锅饭,很丰盛也很好吃,不比我们中午去吃的铁锅炖差。柿子最后被我们三个姑娘一人在一边戳了个洞吸溜了几口,跟普通的柿子在味道上没什么区别,皮涩涩的。
一天舟车劳累,我们都很是疲惫,早早洗澡钻进了被窝。由于地方太狭窄,我们不得不把所有的衣服叠好以节省空间,把能放的都放进行李箱,这才能宽敞地躺下来。被子放在靠窗户的那边,打开盖在身上都是一股潮湿的发霉的味道,强大的困意容不得我们想那么多,8点多就沉沉睡去。毕竟,明天还要6点半早起,开启徒步15公里雪谷-雪乡穿越之旅。
早晨匆匆在店里吃了两块大馒头就咸菜(别说还挺好吃),我们跟随大部队开始了穿越之旅。整段徒步分为3个阶段,分别是平地5公里、上坡5公里、和下坡5公里。假如坐车是劳累的话,徒步就是“刀山火海”。拖着本身就疲惫不堪的身体,还有未痊愈的感冒,我一小步一小步往雪乡挪。最难熬的是下山的路程,全身时刻保持紧绷状态,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沿着雪地滚下去了。可能为了考验我们的忍受能力,下坡路上被故意刨了很长一截的大坑,每一步都要跨进一个没过脚踝的雪坑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很是吃力。到了最后一段路,长时间的腰部受力让我想立刻就地躺下,腰疼腿疼,加上长时间高度紧张导致的肩颈僵硬,我算是靠着意念在坚持下山。
下坡路上会遇到很多拿着小滑板的同路人,他们遇到比较平坦的下坡路都会选择用小滑板滑下去,以节省时间和力气。就在我忍着全身不适,神经紧绷地往下慢慢挪步的时候,一行3、4个姑娘的尖叫声瞬间传来,下一秒,我就被她们撞飞在地,整个左半边屁股重重跌在地上。我瞬间火了,很不争气地大吼了她们一句。说很不争气的原因是,假如换做没那么辛苦的时候,我应该不会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3、4个姑娘倒也吓了一跳,知道自己在人多的地方玩滑板很不合适,拼命向我道歉。其实都是在辛辛苦苦徒步穿越的同伴,也不好一直责怪的。
历经6个多小时的徒步,下午2点多,我们终于从雪谷穿越到了雪乡。在雪乡的故事下次再写吧,很多细节因为生病和身体不适都记不太清了,需要慢慢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