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叶与歌

文/尼克与尼德兰

       一瓣馨香一瓣荷，一泓秋水一泓波。

       一池碧绿一池影，一路风光一路歌。

                                                                     ——题记

      @陆一然：现在是2003年9月5日下午三点一刻，这场雨不疾不徐地下了四个多小时。窗外的短发女孩在屋檐下站了1072秒，终于在我下定决心要请她喝杯咖啡时在雨中消失了。这家店里人很少，只有我和一个年轻的老板。我和他说放首带词的歌吧，然后他放了一首Westlife，是你高中那会儿最爱听的Soledad。在喝第五杯咖啡的时候，我告诉老板单曲循环。十九点零三分，我身上的零钱花光了。窗外的雨大概要停了。你可能不会来了。我感到有些孤独。

      @吴悠：今天是2005年12月25日，这是我来到澳洲后过的第一个黄金圣诞。刚刚Zack和他新男友打扮成了暴露版圣诞老人，拉着苏娜冲浪去了。我不想晒黑，所以和新来的芬兰姑娘一起躲在伞下喝自己做的Mulled Wine。我和她说我真的不觉得圣诞老人会来这里，毕竟从来没有他光着膀子穿着红裤衩的形象流传，芬兰姑娘笑得特别开心，手里的酒杯颤颤悠悠地从她指尖淌下一滴冰水。她说不管圣诞老人来不来，明天的boxing day风雨无阻。

      @姚远：2008年8月2日上午忘了几点，我收到了东京大学化工系的offer，我拍了照片给你看。不要嫌弃我照上了电脑的光圈，不过就算你嫌弃，我也不打算再拍一次了。下午一点半，邻居的女儿在开Party，一群少年少女不懂装懂地唱着日语歌。一只没头没脑的蝉撞到了纱窗上，震颤着发出了一声尖叫。刺眼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将我照得病态惨白，我翻了个身想躲到阴暗处，却被乱扔的手表硌到了胳膊。晚上十点五十六，我叫了阿文去海边喝酒，装作醉了和他说我要走了，去杀死你的城市读你最爱的大学。

      @安婧：2012年8月17日，对就是今天，今天是我的生日。没错，是小哥替吴邪守青铜门的第七年整，你知道的很多嘛！可是你还没有祝我生日快乐？哈哈我怎么会生气，我知道你要高考啊，高考之后要等录取啊，录取之后还要度假啊，闲下来的时间还要照顾不听话的弟弟，我知道你忙，我一点也不怪你。明天要走了？南京啊，真好，我特别喜欢南京。我明天也要走了，嗯，去北京。等我治好了病，我一定考去南京找你。等我哦。

      @柳雨池：日期：2014年9月1日。天气：雨。下了不小的雨，恰好没带伞。在被室友救回寝室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是你来接我，我可能会想去池塘听雨。隔壁寝室来了个陌生女孩，短头发大眼睛吉他弹得非常帅气，我想起那天你说不再弹琴时的眼神，刻意掩饰着遗憾的情绪。后来雨停了，我添了件衣服去看荷花，今年不知道为什么，花期特别久，满池的缱绻馥郁。我想起了那首“一瓣馨香一瓣荷”的短歌，忽然觉得，这么多年我一直活在第一句里，毫无长进。

      @张奕苏：写下上面这些话是在2016年4月12日，今天已经是2016年9月27日了。北大未名bbs上曾有一首《无题》，我只记住了最后一句“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后来有一次忘了又在哪里看到了这首诗，只是后面的狗尾续貂有些刺眼。多出来的那些，一字不差，全是废话。但现在我想，我也做了一样的事情，我胡编乱造了五个形单影只的人的故事，隔空向你发出无谓的喧闹，一字不差，全是废话。今天晚上特别安静，耳机里随机播放了Kate Havnevik的《So：Lo》，在还有三秒切歌的时候，我和陆一然一样调了单曲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