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母亲

                文/完美的补丁

      六、七十年代，不比现在，好几个卧室，那时人们的日子还很贫困，农村就更是了，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是平常事儿，尤其是袜子，那时还是粗线的，特别不结实，尤其是孩子不闲着，常常早上穿着补得好好的，晚上脱下时就有了新的破洞。

      我五、六岁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得了一种尿频的病，不痛不痒就是尿频，夜里不停的起夜。

        在我不停地起夜那一段时间，有一种场景永远烙在我记忆里，就是煤油灯下辛苦的母亲。

       一天，吃完晚饭天已经黑了，母亲点着油灯在外屋洗锅，我和妹妹在里屋炕上摸黑待着，冬季冷，外屋只有锅台可以取暖，做完饭后就不太热了，里屋还好，有热炕，还有火盆（用泥捏的）取暖，我们只能在里屋炕上玩耍，就靠火盆发出一点点的亮光，玩耍很受限，我们着急等妈妈洗完锅进来的油灯。

         我和和妹妹想玩翻根儿（用线绳，两个人在手里编着玩），没灯不行。

     妹妹着急了说:娘（那时农村人都叫娘），多会儿洗完锅呀？

         母亲:一会儿啊！

        时间就像蜗牛在爬，我们熬过一会儿，我开始催促了:娘，还不完呀？

        母亲急促地:就快完了。

     时间又挨过一会儿，妹妹实在等不行了，就托长长的音:娘~

     妹妹那声音还没落，母亲就接上，轻快的:来啦！来啦！

     我们就看见油灯的光从门缝进来，随着腰门慢慢打开，光线从细细的一窄条慢慢变宽，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我们的心都有点激动起来。

      我和妹妹玩翻根儿，母亲开始例行公事，焐几口人的炕（准备被窝），母亲焐炕头时，我俩在后炕儿（另一头大炕）玩，等到母亲焐后炕儿时，我俩就到炕头的铺盖上玩，母亲焐完炕，又整理、收拾屋子，最后找出要干的针线活、针线笸箩，我和妹妹玩的也困了，妹妹开始揉眼睛，母亲说:天晚了，你两先睡吧。

      那时穿的棉裤很笨，母亲一个一个给我俩拉裤腿，等我们转进被窝，母亲给我俩掖好被角，然后自己撩起一铺铺盖，坐在炕席上，开始准备做针线活了，妹妹说:娘，你跟我一块睡吧？冬天冷，特别希望母亲跟一块睡的。

         母亲说:你们先睡，我得干点针线活。

      一觉醒来，我憋尿了，看看母亲还在油灯下补袜子，我一边下地一边问母亲:娘，你啥时睡呀？

         母亲说:补完就睡。

       我下意思地看看柜上的座钟，已经九点多了。

     等我再一次憋尿醒来，母亲还在补，我说:娘，还不完呀？

        母亲说:最后一只袜子了。

     我看着母亲补完那只袜子，摞成一摞，掐着下了炕，我爬起来，眼睛追着母亲的身影，撇一眼柜上的座钟，我惊叫:娘，都快十一点了唉！

         母亲笑笑慢悠悠地说:你不知道吧，天天这个点。

         然后母亲把袜子包在一个包袱里，我心里忽然有一种盼望，就在这时，母亲放好包袱，来到我的炕头起（床头），我心里一阵激动，母亲一边上炕，一边说:反正妹妹也睡着了，今天我跟你睡。

        我高兴得心都乐开花儿了，不等母亲脱完衣服，就伸出小手去抱母亲，母亲搂着我，亲亲我说:有了妹妹，苦了我的二宝了，二宝也特别想和娘一块睡，是吧?

          我使劲点着头说:嗯！嗯！

      就这样我搂着母亲的脖子，母亲拍拍我的小屁屁，然后吹灭油灯，搂着我，我努力让自己贴着母亲，虽然屋里漆黑一片，睁着眼和闭着没区别，可为了想多享受一会儿母亲搂着的感觉，就努力不让自己睡着，睁着眼……后来就努力睁一下眼……再后来再也没力气睁眼了，慢慢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又憋尿醒了，母亲正坐在和妹妹的被窝里穿衣服，我睁大眼睛，回忆着昨晚的事儿，母亲看出我的不解，说:你妹妹小，夜里醒来发现我不在她被窝，要哭的，天还早呢，你尿了再睡会儿，我给做饭去，说完母亲又给我掖了掖被角，亲亲我脸蛋儿。

         我听着母亲走出里屋，听到母亲在灶堂掏灰的声音，我知道，母亲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我还挺幸庆童年得了尿频的病，如果不得那病，那时太小，母亲还没睡，我就睡着了，然后像头小死猪，被人偷走都不知道，就不会发现母亲夜里干什么，就不知道母亲有多辛苦！ 我甚至一直很感恩幼时的病，让我记住了一份特别的温暖和感动！

后续:

        后来随着我长大，想努力回忆一下父亲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的，我竟没有记忆。

       还是母亲说，我们小时候，父亲为了多挣公分（早年生产队挣公分，就是挣钱），晚上睡队房加班喂干活的牲口（早年牛和马要拉车、耕地）:有牛、有马，那时白天干活的牛、马，夜里要添几次草的，还要喂料，那时人都吃不上黑豆，除了过节时磨点豆腐，生产队的黑豆不分给社员（村民），是要留给喂干活的牲口的，那时偷吃料豆子是所有孩子最奢侈的享受了，呵呵！

附老照片几张，以示我对童年往事的怀念。

图一:母亲和大姐

图二:我们的全家福

图三:我和妹妹。

图四:父亲。

23/30|写手圈30天连续写作训练营

【读书】

【读书感悟】

【写作】《记忆中的母亲》，约1800多字。

【幸福感】8分，童年时代，艰苦却温馨，特别怀念一家六口的时候，那时父母多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