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我们宿舍流行起了“仓鼠热”,整个宿舍四个人,人手一只。
开学没几天的时候,宿舍里的两个舍友,(外号“小榴莲”和“阿橙”),便开始在网上购买仓鼠的生活用品,大到仓鼠的笼子,滑梯,滚轮,房子;小到仓鼠刨坑用的木削,吃的谷物,喝的水,磨牙棒以及洗澡用的浴盐。
我和另一个舍友丹丹则是以看客的身份观望着她们,并没有打算与她们一起养。丹丹是因为曾经养过一个,去世了,便不愿意再养了,而我则认为:仓鼠嘛,看着可爱,养之过烦。
前两天,我们一同去了花鸟市场,市场里到处都是花、鸟、鱼、龟、虫子和陆上小动物。花不外乎常见的品种和不常见的品种,虫子则以“蛐蛐”为最多,小动物则有猫咪、鸭子、小鸡、兔子以及仓鼠等,看的我们目不暇接。
看见仓鼠的那一瞬间,我们的眼睛便放出了光彩。因为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买两只可爱的小仓鼠,我和丹丹则只是同她们一起来凑个热闹。
结果,可想而知了,我和丹丹,没有抵制住仓鼠的诱惑,也每人买了一只。
在买仓鼠的过程中,还发生了一些小插曲,比如仓鼠不可以带进地铁中,我们需要找打车的地方等等,这些暂且不论。
我们回到寝室的时候,天已渐渐迟暮。幸得小仓鼠不负众望,每一只都很活泼。它们看到自己的新家,抓着笼子向外爬,一刻也不闲着,企图“越狱”。大家坐在自己的小桌子前逗玩着仓鼠,还各自给它们起了名字,“忘机、无羡、姚哥、皮蛋”。
第一天晚上,姚哥便开始在半夜磨牙咬笼子,作为寝室唯一的“男孩子”,姚哥成功的诠释了它与其他仓鼠的不同,不仅动静大,还有一股子莫名的体味,丹丹笑称她买的是:有味道的哥儿。
相比之下,我的皮蛋就老实了很多,吃了东西,喝完水后,便在它的食盆里蜷成一团,沉沉的睡了。
第二个睡的是小榴莲的忘机,第二个闹腾的则是阿橙的无羡。
好景不长,忘机在买回来的第二个早晨去世了,死因不详。
写到这里,我才开始真正要写出我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这是一个充满悲哀的早晨,大家像往常一样的睁开眼睛,走到桌子前,看一眼仓鼠。可今天早晨小榴莲的这一瞥,便瞥到静静的躺在盒子里的“忘机”。白色的小身躯没有一丝起伏,直挺挺的似是已经僵硬了,眼睛睁着,一眨不眨,双目如黑豆却黯黯无神。
确认忘机是死了后,我们心中都产生一股子难以说出的感情,似是悲哀、惋惜、震惊,同时又在庆幸,不是自家的鼠。
因上早课,不能处理它的尸体,我们先去上课。下课后,已至中午。
我们用纸把它的身体包在纸巾中,放进一个纸盒子里,倒上木削,准备挖个坑,为它举行一个葬礼。
忘机的葬礼很简单,挖个坑,埋了就好。
丹丹去兼职,阿橙和小榴莲去拿快递,葬鼠的任务落在我的身上。
我端起盒子,拿上挖土的小木铲,装水的玻璃杯,下了楼梯,在楼下的小花园中找一个合适的风水宝地。不知名的大树下石砾遍布,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影投下斑驳的影子,我看到一个适合忘机身躯的已经挖好的坑,走过去蹲下来。
拧开杯子的口,倾斜杯身,在坑的周围浇了一圈水。打开盒子,把忘机的尸体倒进去,把盒子里的木削铺上一层,然后盖上泥土。
湿湿的泥土在周围焦干的泥土中清晰显现,零落的树叶飘落,冰冷的泥土下,忘机独自沉睡,倍显凄凉。
我站在花园边,等待着拿快递的阿橙和小榴莲,看到微微凸起的忘机的坟,打开水壶,浇了点水,以水代酒,默念:一路走好,愿天堂没有疾病,佑你来世不做鼠,做一个人。
可人与鼠又有什么区别呢,或是做人比鼠好吗?应是不然,鼠有鼠的乐趣,人亦有人的烦恼。便又改口,心中默念:愿天堂的一切安好。
想到昨日,忘机还活蹦乱跳的与我们嬉戏,却突然逝世。大家都猜测,它是突发急症而导致猝死。这样想来,人与它又有什么区别,每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像它一样,在地球的某个角落,默默的离世,零落成泥,脆弱而又微小。
也许,现在我们宿舍的人还会短暂的记住它,可记忆过后,便是永久的沉寂。
这让我想到前几天去世的乔任梁,年仅二十八的风光年华,却因抑郁症自杀离世。乔粉及他的朋友家人,痛心不已,就连我这样的路人也为他感到惋惜,朋友圈里更是悼词不停的发,半夜十二点,本应是熟睡的时间,却都在讨论这件事。
在这里,我只想为,或突发急症死,或抑郁而死,或车祸致死,或跳楼而死,或寿终正寝,或吃药死,或难产死,或病死,或老死,或噎死等等来过世界上走过一遭,却没有享受过美好生活的一切生物,致哀,默念:愿天堂的一切安好。
同时,为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享用这短暂的生命感到庆幸,告诫自己:珍惜这来之不易,且仅有一次的生命吧,做些更有意义的事,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有意想不到的天灾人祸,我们不做“杞人忧天”之事,但求活着的每一秒过的有意义。
至于有意义的定义,便需要每个人自己去探寻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