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罕见病——视神经脊髓炎(一)得病

视神经脊髓炎是个罕见病,目前无法查出病因、无法对症下药,且会无缘由的来回复发。此病不是慢性病,治疗只能靠激素冲。发病时眼睛变暗(失明),下半身瘫痪。

我是去年年底得的视神经脊髓炎,到现在已经4个多月了(激素已经减到2片)。性别男,30岁,未婚,本来在北京市工作,得了这个病只能回家养。通过写这篇文,一是与病友们分享一点信息、思考和乐观情绪,让我们携手共同面对这个罕见病;二是对过去几个月的一点总结、分析和感悟。文笔拙劣,再加上眼睛没有恢复,花了半个月才断断续续写完,难免错漏,见笑见笑。

文中叙述的如何治疗、相关症状、医生建议等,只是针对我个人的病情而言,仅为大家提供参考,切勿影响自身治疗,病友们切遵医嘱。

“重要的不是被给予了什么,而是如何去利用被给予的东西。”——阿尔弗雷德·阿德勒

 “There are two kinds of pains. The sort of pain that makes you strong or useless pain, the sort of pain that's only suffering. I have no patience for useless pains.”——《纸牌屋》


元旦前一天,我得了视神经脊髓炎。

2018年12月29日,我躺在北京市A医院的病床上,努力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1、征兆

一个月前(11月底),我的股骨头有些疼,但是并不影响我走路,因此没有在意。对于一个体重240多斤的人来说,上半身只是压的屁股疼而没有把下半身压瘫已经很给面子了。当然我得申明一下,我不是胖,我是皮厚骨头大。现在回想起来,这是上天给我的第一个患病信号。这个信号很持久,一直发送到我躺在病床上。

两周前(12月中旬),毫无征兆的,我的眼球一转就疼,眼球疼扯着头疼。我上某度查了一下,答案介于癌症和感冒之间。于是我关上某度,用自己多年学习逻辑学和哲学练就的推理能力,以及给客户写课题规划(我是做咨询工作的)锻炼出的想象力,得出了一个结论:我得了神经衰弱,休息一下就行了。这是上天给的第二个信号。这个信号过了一周就消失了(不疼了),我就更不在乎了。

五天前,我一觉醒来,发现光线变的灰暗,整个世界的色调变得就像黑白电视播放的恐怖片一样。我赶紧凭仅有的一点视力搜了一下某度,答案依然介于癌症和感冒之间。正在我犹豫之际,上班的闹钟响了。于是我赶紧关上闹铃洗漱完毕就走去上班了(因为屁股疼跑不起来)。工作使我心大。

因为前一阵子刚忙过去,又快到元旦了,所以那天单位没什么事做。我不断问同事一些问题,比如:办公室的灯光是不是很暗,今天是不是阴天,今天老板过不过来,这两天加班我是不是瘦了。他们的回答全是否定的。因为我觉得他们对最后一个问题的回答撒了谎,所以我也就否定了前两个问题答案的真实性,在这灰暗的色调中过了一天。晚上下班,刚出办公大楼,我突然发现:白天看着挺灰暗,晚上直接看不见。除了灯光覆盖的极有限的区域外,基本都是乌黑一片,就像没有月光、但多了几颗星星的黑夜。坐地铁回家不可能了,于是我拜托同事帮我叫了一辆车,摸着黑(不是形容词)回到了家。

2、看病

到了这种地步,我要是再不去医院看病就不是心大而是弱智了,因此我麻烦同事帮我在某著名医院挂了个号(那时我已经快看不见了)。第二天去了医院,眼科、骨科什么的都看了,说正常。众所周知,医院看病通常采用“排除治疗法”,就是通过各种检查先把别的病都排除了,剩下的那个就是你得的病。越大的医院分科越细,检查的越全面,要排除的病就越多,你的病就越晚看出来。不过,小病晚点看出来也没什么,而大病一般都用不着“排除治疗法”,很快就能查出来。只有那些疑难罕见病受“排除治疗法”的影响最大,很容易被耽误。我身体一向很好,觉得不是疑难罕见病;看医生给我瞧病的时候不紧不慢,增添了我没得大病的信心。于是我就不紧不慢的查着,就像看感冒发烧一样。下午,单位领导听说我不仅瘸了而且瞎了,立马派了两位腿脚灵活、心明眼亮的同事陪着我一起看病,同时也通知人力资源部时刻准备着处理一下我的离职事宜(刚跳槽到这家单位,原本定在12月31日通过体检后作为中高级管理层引进)。

随后的几天便是排队做检查、化验,眼科、骨科等科室的大夫都不敢确定是什么病,而我的屁股越来越疼,眼睛也逐渐到了至暗时刻。都说“白天不懂夜的黑”,现在我可以骄傲的说:我懂。因为无法确诊是什么病,所以不能安排我住院(我都又瘸又瞎了竟然还不安排住院!)。做核磁共振最快也是一个月以后,其他的各项检查也都在元旦以后进行,于是我只能在两位同事的搀扶下回到出租屋,躺在床上一边听着“寂寞让我如此美丽”一边等元旦后再接着看病。实际上,这个时候上天又给我发送了第三个信号:上厕所的时候,感觉以往能够穿针引线的括约肌有些不听命令了。我只以为是吃水果吃多了造成的,没在意。

此时离我住院还有一个中午和下午。

3、求助

可能上天被我这智商感动了,也可能是被医院的“排除治疗法”激怒了,于是到了中午,我就尿不出来了(学名“尿潴留”)。

我以为是喝水太少导致的,因此断断续续喝了一大桶水,结果憋得我更难受了。在过了几个小时后,我放弃了“泄洪工程”,打车去了离出租屋最近的某医院挂了急诊(同时也告诉了同事)。医院立刻给我插了尿管,我人生中第一次彻悟了“大禹治水”这个成语和“痛并快乐着”这句话能够带来的感官体验。秉着“来都来了”的精神,同事们帮我在这里挂了泌尿科、眼科等号。我现在是上边眼睛暗、下边屁股痛、中间尿潴留,医生了解症状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我们科的事(所以依然不能住院)。唯一能把这三个症状串联起来的就只能是神经有问题了,有可能是脊髓炎、神经炎等大病。我一听是大病就有点慌了,问大夫怎么办。医生说必须做核磁共振,但是至少得排几个星期的队,别的医院也是一样。

我拿了一大堆药从医院回到出租屋,犹豫了一下给父母打了个电话(之前没有和父母说过)。跟父母说了一下我的情况,并让他们帮我找到表哥(他是医生),让表哥打电话给我,问一下我能不能回家核磁共振和治疗。之所以不直接给表哥打电话,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看不见手机通讯录了。我只能凭借记忆拨通了我唯一记得的手机号。

过了一会,表哥打来了电话,问明白病情以后,立刻否决了我的提议,并联系了他在本市A医院神经内科做医生的大学同学——B,让我马上过去找他,并立刻安排我的另一位表哥陪同我父母来照顾我。我就拿着尿袋、瘸着腿、摸着黑,打车到了A医院,在警卫、保安、护士等人员的协助下,艰难地到了B的门诊。B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后本来想直接带我去做核磁共振,但是看到我现在的情况他不淡定了,问我“你出租屋里有没有非常好的朋友?”我说要好的朋友不在身边,身边的朋友都不要好。于是他给我办了急诊住院。我问他病情很严重吗?他说:“你不能回去,如果你死在了出租屋里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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