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对赵立新这个演员感兴趣,是2015年播出的国安剧《于无声处》。他饰演了一个上海男人陈其乾,凭借这部剧让他打败了热门演员王凯,获得了第22届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最佳男配角。
再之后就是,《芈月传》里的纵横家张仪,《中国式关系》里给陈建斌戴了绿帽子的同事,参演冯小刚电影《我不是潘金莲》和 《芳华》。
都是配角,这让他的知名度只是在小众范围里传播。
最近让他火爆圈粉的,无疑是芒果台新播节目《声临其境》。这档以声音来飙演技的节目,正是让赵立新这个厚积薄发的实力派演员,终于有了完全释放和展示自己的舞台。
这档节目首期请来了四个嘉宾,有张歆艺、潘粤明、周一围。这里多说两句,与赵立新相似的,还有周一围,他凭借飙演技的综艺《演员的诞生》重新进入大众视野,在《声临其境》里,他再次让观众看到有追求的演员对这个职业的尊重,和对演技的精益求精。
对比娱乐圈那些靠浮躁炒作的明星,这样的演员更让人多了一份尊重。
说回赵立新。第一期里,他从《魂断蓝桥》配到《功夫熊猫》,功力扎实,感染力极强。经典电影《追捕》等经典台词张口就来,一口流利的英语、瑞典语、俄语转换自如。加上洋气十足的装扮和中年大叔的魅力,引得台下观众热烈的掌声,俘获一大批迷妹。
他自信地“怼”观众:“我的才华还用展示吗?”
赵立新,这个浑身起着“洋范儿”、精通四国语言、喜欢穿西服三件套的精致中年男子,让人禁不住想去更多了解他。
文艺范儿
“今天我能站在这个舞台上,它只能说明,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2016年百花奖颁奖礼上,赵立新的获奖感言简短,却透着文艺范儿。
就像在最新一期的《吐槽大会》,他开场的一句话,简直惊艳:
我特别喜欢的一个作家叫太宰治,
他说过一句话,
相互轻蔑,但仍旧彼此往来,
这就是世界上朋友间的真面目。
文艺范儿,一度是赵立新的标签。
也许是配音演员的缘故,他注重声音的表达,讲话抑扬顿挫、浑厚有力。《见字如面》里,他仅用声音,就能将情感和气度表达得淋漓尽致,魅力满格。
8月29日生日的赵立新是处女座,在周围的朋友眼中,生活极其“讲究”是对他的一致评价。包括他自己也说,“我讲究”。
金星和赵立新合作过几次,彼此熟悉。她这样形容赵立新,“细节啊,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就是要求高嘛,就是那种什么男人,吃火龙果都要吐籽的那种。”
他对穿着“非常非常讲究”,尤其钟爱西服三件套。经常的装扮是:西服衬衣马甲,配短靴,微卷的头发,有时戴一顶帽子,扎一条围巾。因此,常被他的太太调侃“浑身透着洋范儿”的那位。
《吐槽大会》里,庞博讲了一个段子,不知真假:节目组导演第一次见赵立新,是在酒店里,当时只见他穿着睡衣,竟然也是三件套的。
留学莫斯科
这样的生活方式,大概与他十几年的北欧生活经历有关。
受一位长兄的影响,少年时期的赵立新就迷恋读书,他描述为“有一种饥渴感,老想看书”。
“文学在我少年时期打开了一扇窗户,给了我情景想象的空间,我很享受。所以也就喜欢写了。”他在2016年接受《可凡倾听》专访时说。
1986年,赵立新同时被中央戏剧学院、上海戏剧学院、北京广播学院(现中国传媒大学)录取,他以丢钢镚儿的形式(对,就是这么随意),选择去了中戏,以编剧方向进入了戏剧文学系。
他所读的那个班,是一名前苏联专家开办的实验班,五年制,这也是目前唯一的一届。
1988年,大学二年级时,因表现出色成绩优异,赵立新被公派送往苏联学习。世界的风景从此在他眼前铺展开。
赵立新回忆,当时,戏剧学院里有一半的老师和学生,将近一百人,浩浩荡荡把前往莫斯科的四名学生(表演系、导演系、舞台美术系、戏剧文学系各一名),送往国际站台一号台。
场面之隆重,期望之殷切,也让赵立新在之后的留学生涯“没了退路”。
来到俄罗斯,赵立新就“有点打退堂鼓”了:头一年要学习俄语,1989年才能考入专业学院。
“这门语言的语法是像‘杀人’一样,它的变格变位是会让人疯掉的。”
“我可以有六个‘我’,中文里就是‘我’嘛。”
“我爱,我喜欢……阴性、阳性、中性,形容词就有三个性的变化,加上主格、宾格的六位变化,那是要发疯的。”
艰难的语言关横亘在面前。赵立新刚考上中戏的天之骄子的感觉一落千丈,“因为你像一个呆痴儿一样,连三岁苏联孩子都不如嘛”,“所以那时候受到巨大挫折,确实很难受”。
很多留学生因为过不了语言关,而不得不选择回国。
但是赵立新当时“脸皮薄,压力大”,就这么回去,未免“太丢人”。他跟自己说,“一定得咬牙扛过去”。
想学习一门语言,就首先要爱上它。赵立新遇到了一位非常优秀的语言老师,一个前贵族出身的俄国女人。她的优雅气质,促使赵立新对俄语产生了兴趣,“这东西我必须拿下,不能让她失望”。
短短八个月,赵立新就拿下了俄语。并以俄语考进了专业学院,开始在格拉西莫夫电影学院学习。
本硕连读,1995年,赵立新获得莫斯科电影学院导演系的硕士学位。
瑞典12年
求学期间,念故事片导演系的赵立新,曾去北欧拍摄纪录片作业。
他从芬兰的赫尔斯基,过波罗的海道,到了瑞典的斯德哥尔摩。本着对瑞典电影大师英格玛·伯格曼的深深敬仰,他对瑞典这个国家产生了深深的兴趣。
毕业后,赵立新来到了斯德哥尔摩,考入了当地一家私人剧院,签了一年的合同,任导演。
他的英文很好,好到可以用英文来执导,比如他导了一部戏叫《幸福大街十三号》,由北岛的一篇中篇小说改编的一幕话剧。
一个偶然的机会,在剧院一个演员的引荐下,赵立新结识了瑞典国家剧院的艺术总监。
两人相约见面。“他大我一轮,属猴的,特别性情,特别喜欢我。”
艺术总监问他,你想过在我们这儿长期工作吗。
“我心想这有点离谱了。”他回答说,我瑞典文讲得不好,而且我是个外国人。然后对方说“好”,就这样走了。
也许这位艺术总监已被这位年轻人的才华打动。出了门, 他突然拉着赵立新说:我告诉你,我特别理解你,因为我是瑞典的少数民族的后裔,在这儿也是有点另类。我很理解你,但我觉得这都不是问题。
就这样,赵立新很快被录取,成为了瑞典国家话剧院的一名演员。
当时,那位艺术总监正在排演一部话剧《塞来斯蒂娜》,一个半月后就要公演。他给赵立新在其中创造了一个角色,饰演一个没有台词的东方魔鬼。
这个角色的成功诠释,使得赵立新“奠定了江湖地位”,跟瑞典国家话剧院签了五年的合同。
但是,他同样要先克服语言关。
“我给你的时间不多,四个月,如果拿不下来,对不起,咱们就说再见了。” 艺术总监的话,又使得赵立新没有选择。
话剧院为他请了专教瑞典演员台词的台词老师,教他瑞典文。经四个月艰苦卓绝的学习,赵立新又“拿下”了这门语言,令他自豪的是,他甚至可以说瑞典的地方方言。
赵立新开始在舞台上表演。八个月后,他们重排了《塞来斯蒂娜》,赵立新梦寐以求地出演了男一号。
而残酷的是,之前的那个男演员合同到期没再续约,赵立新等于是“抢了‘海盗’国家的饭碗”,“我觉得这个国家,我要留下”。
这一留,赵立新就在海外生活了将近14年,过着北欧人独有的安逸生活。直到遇到他现在的夫人。
选择回国
人生的又一次转折发生在2000年。在这一年,他选择回国。
爱情的召唤,是赵立新回国的很大原因。
在莫斯科国立电影学院,赵立新不仅完成了学业,也收获了爱情和他的第一段婚姻。然而随着他毕业后去往瑞典工作和生活,令这段分居两地的婚姻,渐渐出现了裂痕,最终还是分道扬镳。
2000年,赵立新遇到了现在的夫人。在他看来,那是一个“big story”(非常精彩的故事)。
在斯德歌尔摩,因为偶然的机会,她翻译了一部话剧《佛罗依登淘尔医生的病例》,是当年斯德哥尔摩国际独白剧戏剧节邀请参展的一个戏。主办方要求,参展的这15个国家一定要用各自国家的语言来演。他们找到了赵立新,然后跟翻译(赵现在的夫人)和剧作者见面。
“我第一面就fall in love(坠入情网)了。”说起夫人,赵立新用的词是“不简单”,接着又加了一个程度词“非常”。
赵立新与前妻育有一个女儿,1994年出生。“女儿是父亲的心肝宝贝,非常非常认可她(现任夫人)”。
女儿的认可给两人的关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结婚16年,他们育有两个儿子,加上与前妻的女儿,一家人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再一个原因,就跟当年招他入学的鲍黔明老师有关。
2000年,赵立新回国探亲,中间去见了老师。
“他第一面见我就说,你应该回来了,时间到了,立新,回来吧。”
先生劝说他回来,“在外面这么多年,你应该把你学到的、看到的、感受到的、吸收到的带回来,给母校做点贡献。”
“这些老辈的老师,我觉得他们身上有一种东西非常可爱,特别的真。他说什么你都觉得真真实实地打动你。”赵立新说。
还没等他答应,先生请他吃饭,这是第一次,在中戏食堂。
“叫了一桌子菜,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他说你吃你吃,我有点拘谨,毕竟之前是我的先生。我说老师,你也吃,二人同吃才有气氛。”
突然,鲍先生掩面一下把假牙摘下来,指指嘴巴,冲着赵立新说,“没牙了,我吃不了,我看着你吃,我很高兴”。
这一刻让赵立新百感交集。
他脑海中闪回到1986年,当年的老师还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他是上海人,“当时很洋地穿一双棕色轧花的皮鞋,整个精神状态非常棒”。
“就三十年河东,时光荏苒之后,他在我面前,一下,他牙空的,我看见了。”
老师说,你回来吧,我们在一起,一起来戏剧学院教书。
那一刻,赵立新跟老师说,“我回来,我要回来”。
中戏教书
2000年,赵立新“马不停蹄地回来了”,一直在中戏“发光发热”了六年。
前三年,他是半年在中央戏剧学院,半年在瑞典国家话剧院,后来才彻底的辞掉。
“其实辞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就像一棵大树已经生根了,要把它生生地齐根地砍断是不容易的,但是有爱情,有情感的召唤。” 彼时,赵立新已在瑞典待了12年。
说起在中戏的那几年,赵立新自白,“我是中戏课时最多、跨专业最多的一位,我是在三个专业教,穿梭于中戏本院、成教、高职三个学校之间。我呕心沥血,殚精竭虑。”
然而事实上,在中戏教书的几年,因为理念的不同,赵立新一直是那个少数派。
在多次采访中,主持人都提到刚回到中戏时赵立新的个性与桀骜不驯,他完全按照自己的路数给学生上课,甚至有的老师给学生下禁令,“不许去听赵立新老师的课!” “就感觉我要把他们给教唆坏了。”
对此,赵立新为自己辩解说:
“因为我看了这么多,我走了这么多地方,我跟世界最优秀的艺术家同台演出,我看过他们,我觉得那是最好的。”
“你让我回来,给我自由。”
显然,赵立新在学校里,“遭遇了更多来自于老师的阻力”,“对我还是有意见,干嘛啊一天到晚的标新立异啊。”
不过,他并不愿树敌,“在过道里见他们,我都特别热情”。
他也说,他能够坚持的最大的动力,就是“学生非常喜欢非常激动”。
“如饥似渴,我不能说如逢甘霖,这就给了我非常多的勇气和力量,就我要坚持这个,我觉得是值得的。因为最好的检验者是学生,他们在里边就像入了水的鱼一样,一下子活了。”
“我就认为很多东西,尤其我单纯指表演, 我们给他们戴的套子和壳太多了。”
“我在此必须要争辩一下。我们教育大纲里面提出最有意思的,中戏有一个叫解放天性阶段,我们打着旗号叫解放天性,但真的很抱歉,我们很多时候是在禁锢天性,做的是想要解放,但是禁锢。”
赵立新在《可凡倾听》里如是说。
“我试着从别的路打开他们,如何能做到真诚,如何给自己别戴壳,别刷一层蜡。”赵立新说。
“我们讲一个最简单的,我老给他们讲‘四目相对’,很多时候我们的表演特别奇怪,我们在不相对的时候能完成得很好,甚至在不听对方的词语下,一样珠光如玉地都完成了。但它是塑料的,是蜡质的,他没有生命。当你真的四目相对,对方也跟你四目相对,是真诚的、掏心掏肺在演的时候,你发现你会获得一种流,双方是支撑的,给予你的爱,你就水涨船高,愈来愈好,双方往上走。”
在跟学生建立了大量的友谊之后,赵立新开始了新戏剧的探索,包括在学校排演很多欧洲流行的戏。“所以那几年也很快乐,也相对单纯。”
不过,赵立新不得不承认,“后来觉得确实有点教不下去了”。2006年,他离开了中戏。
“学乖了”
各色,性情,较真,是赵立新评价自己时用过的词。
汤唯是2001年赵立新带过的一个班的学生。四到五个月,带一个阶段,叫风格题材,是外国戏剧。主持人曹可凡请他评价一下这位学生。
“简单讲就是比较各色,或者我们讲叫个性,跟同学之间交流不是特别多。但还好,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交流比较畅通。”
不过,他也说,“我也比较各色,尤其从海外回来之后,在学校又更显得各色,搞的另外一套。”
赵立新对自己的诚实和勇气,令人多少有些惊讶和佩服。这份对外人剖白自己的坦诚,大概见多世事、有底气的人,才做得出。
2006年从学校离开以后,赵立新开始做影视剧和话剧。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工作氛围,就他的个性而言,其实他一直在适应新的游戏规则。
“当初那两年,其实是熟悉一个江湖的规则,我们总觉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尤其我们这个娱乐圈里面的规则。接受这个游戏规则是一两年。其实到现在,还是有些东西觉得不太适应。”
“以你这种个性,跑到这个江湖当中,有没有吃过什么大亏?”曹可凡问。赵立新摆摆手,笑称自己“老遇到贵人”。
然而,这些年,赵立新的很多观念也在慢慢改变。
比如,拍戏时他仍是较真的。“有时候由于我的较真,可能一上午什么都没拍。”但是他又说,“我这两年还好,学乖了。而且投资人也挺不容易的,因为他们对现场时间要有一种把握。”
比如,过去他坚持“好戏总是要有人看的”,后来慢慢改变了,认为“有人看的才是好戏”。
“这算是你的一种妥协吗?”主持人问。
“不是,是我的一种进步,真的是。因为妥协是特无奈,进步是我愉悦地接受了,觉得这是对的,这才是真正好的。”赵立新答。
“成长了?”
“确确实实在成长,毫不避讳。像我刚回来的时候,一副小公鸡的样子,还很好斗,还觉得自己真的是我从那儿回来。"
"我是从斯特林堡的故乡来。"
“对,你顶多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你能怎样。所以那时候是觉得,我是正根儿,我是好的,我这是对的,我这是经典,你们不认,那是你们自己太低,很有这样的一副样子。”
初回国的赵立新有着非常强烈的精英意识。
“那时候文艺到什么程度?就觉得好的东西一定是孤独的,是不需要大众理解的,被大众理解和接受的,就不是特别好的东西。”
他也谈后来这个观念是怎么转变的。
2008年赵立新排了一部戏,改编自英格玛·伯格曼一部当时轰动欧洲的电影叫《婚姻场景》,他们叫《婚姻风景》。
这部戏在上海公演,非常成功。“大家纷至沓来,
一票难求,真的是老年夫妻、中年夫妻、小年轻夫妻、正在谈恋爱的、分了手的,一网打尽,所有跟恋爱、婚姻沾点边的都来看。”
“而且看完之后不走,很多人跟你聊,对婚姻、对家庭、对男女之间忠诚与背叛,滔滔不绝,已经很晚了,就在上海话剧中心旁边的那些小咖啡店、小酒吧,经常坐到很晚,包括戏剧学院的、话剧中心的演员也都去看。”
当时他就在想一个问题:伯格曼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接受?
这部戏对赵立新的触动特别大,“是对我的一个冲击”。这由此也改变了他的观念,他称之为“进步”,“就是真正的好戏是都能够来看”。
现在,赵立新很忙,但仍然保证每年一部排演话剧,“因为难以割舍”。
“兼顾舞台的人,都是有本事的人。”金星评价说。
看《声临其境》的时候,我就深深感叹于他的才华。我反复在想:一个演员而已嘛,何必拥有那么多才华,何必呢?
其实,机会都是垂青有准备的人。
一个访谈节目中,主持人田歌让赵立新对实力、人脉、跟对人作一个排序,他把能力排在了第二位。
关于实力,赵立新自己说过一段话,大家自行感受一下:
对我来说,能力还是重要的。
这份能力如果没有的话,我可能会有人脉,我可能也会跟对人,但我自己不爽。
简而言之就是,
这个能力也有一个自娱的成分,
就是你在用自己的能力和才华完成了一件事情,
你会很舒服,
你会觉得这一日三餐,
早上的朝阳还是晚上的月亮,
你看的很坦然。
你会觉着你是其中的一分子,
你今天为这样一个大自然当中贡献了一个美,
这是由你创造的,
这不是人脉、也不是跟对人能做到的。
也许在短时间之内,抛去前面两者,
你可能达不到望不可及的一个高度,
所谓社会地位的承认,
但你要对自己有一个交代,
你要自己午夜梦回扪心自问的时候,
你会觉得‘我还不错’,我觉得这很重要。
四十不惑的赵立新对自己有越来越清晰的认知,有时候他会说,“我还是太性情了,讲真话。一针见血的时候,是容易刺到对方的。”他也开始变得适应规则,学会对他人柔软,虽然“小小的改变,万变不离其宗,本性的东西难移” 。
不过,他说,“做演员的人、搞创作的人,不能没有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