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记忆

自打记事以来,对于美食,我历来无法狂热,连热爱都算不上。

在我看来,味蕾中存储的美好感觉,总是和记忆丝丝相连。也许很多人,很多事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忘,却会永远记得那种特别的味道和场景,不经意间会悄然涌上心头。

大概是念幼儿园或者小学一年级时,酷热的夏天的早晨,奶奶给我盛了米饭,一个粉色的小碗而且有个手柄可以端着。我端端正正地坐在院子里的竹椅子上,吃着白米饭,旁边飞舞的苍蝇和蚊子围绕着我。一碗白米饭,带着甜甜的口感,是童年沉淀下来的永不褪色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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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家里的大人都出去干活中午没回家,只有我太奶奶在家。她很老了,终日坐在房里,阴暗,阳光透过屋顶上透明的琉璃瓦,照射在屋子里,一束一束的光柱中隐隐可以看到无数的灰尘在飞舞。我放学回到家,她就会到灶膛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大瓦罐,那里有煨好的一罐香糯稀烂的米粥,盛出一小碗,慈祥地看着我吃。香甜的米粥比锅里煮出来的好吃得多,那种味道几乎陪伴我整个小学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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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学生时代,住校,毕业,工作,对于美食,几乎是一片空白的记忆。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倒有很多不吃的东西。

06年在南京,夫子庙,吃过一次至今还记得味道的小龙虾。在那个顾客盈门,络绎不绝的餐厅排队N久之后,终于轮到我们,可是餐厅也要打烊了。我们点了一份小龙虾,又等了N久之后,打包回酒店大快朵颐。鲜美,不算很辣,还记得那种青椒的呛人味道,一切都很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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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后还时常提起。后得知小龙虾是在污泥中长大,不干净等等。自那以后,没有再吃过小龙虾。而记忆里和味蕾里,却永远保留着那种香辣鲜美的味道。

去年有一段时间,很喜欢永春的咯摊(类似于火锅之类的民间小餐厅,或者称其苍蝇馆子也不过分),还常常特意驱车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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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名而去一家老字号,老板是个憨厚的中年男人,已经开了几家分店,在泉州也有其分店。总店貌似就开在他家楼下,不是很好找的地儿。11点出头,顾客就很多,看得出,大都是本地的熟客。隔壁家同样也是经营咯摊的,门可罗雀。

第一次去有幸得到老板的亲自招待,连点菜都直接交由老板做主了,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不一会儿,就上了菜,荤素搭配,老板还说你们人少,不用点太多,看见旁边的锅里煨着红酒猪蹄,要了一份。果然很好吃,酸酸甜甜,肥而不腻,却入口即化。那天中午的阳光及其爽朗而温暖,一顿如此简单的午餐,却吃得尽兴,心怀感激。

第二次去依然是晴天的中午,有幸坐到同一个位置,可惜老板不在,另一个阿姨代为服务。依然味道很好,依然很多人在等候位子。

而后有一次吃饭的经历,让我发掘到自己喜欢吃的菜,貌似是平生第一个喜欢吃的菜——清蒸鱿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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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喜欢就是喜欢了。

在一个朋友的婚宴上,乌烟瘴气,人声鼎沸,婚礼的司仪正在对着一对新人尽情捉弄,所有人趋之若鹜。我百无聊赖, 对着刚上的这道菜大快朵颐,居然觉得非常好吃。

而后有一次去吃饭,Jacky又给我点了这道菜,我一个人吃完,外加两只螃蟹。这让平素和吃货不沾边的我,貌似逐渐显露出暗藏多年的吃货的潜质?有可能!!无论如何,清蒸鱿鱼至今依然是我最喜欢的菜,没有之一。

最近发掘的另一道喜欢的菜,算是三文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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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第一次吃三文鱼的。印象中有一年在香港,和老板一起陪两位加拿大的客人吃饭。兰桂坊的一间意大利餐厅,在露天的露台上,晚风习习,露台的周边栏杆上点了很多蜡烛,有玻璃的防风罩子,烛光在风中星星点点的摇曳着,颇为浪漫。我应该是点了一个海鲜拼盘,里面就有三文鱼。跟客人谈论了很多话题,天南地北的很放松。那时候,我应该不喜欢吃三文鱼的。

而后,也吃过一些日料,依然对三文鱼无感,有时候直接忽略。

最近的一次在依然在香港,和云去的日本料理餐厅。她不爱吃三文鱼,既然都点了,只好代为效劳了。绵绵的三文鱼在舌尖滑走,混合着芥末的辛辣和清新味道,说不出的美妙感觉。

顿时有种感慨,向来喜欢的,突然变得无感;而刚开始颇为排斥的,却渐渐生动起来。这样,算不算意兴阑珊的人生?

也许,需要的正是这般态度吧。

但愿,每个人的一生,除了美食满足口腹之余,也有许多美妙的记忆温暖相伴。

于是依然相信,美好的事物随时都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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