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喵星人中的狸猫(对,就是“狸猫换太子”的狸猫),定居喵星。怀念以前在地球的日子。
15个地球年之前,机缘凑巧,我在地球上被人收养,落户一个小村庄。女主人勤快能干,村里人叫她“丁大妈”。
我懂人语,努力教了女主人一年之后,她能听懂几句猫语了:喵~~~,我饿了,喵喵~,我饿死了;喵!!!——该死,踩到我尾巴了!
女主人悉心照顾我,她成了我的“喵妈”。喵妈在菜地里除草洒水,我就在地头睡觉闻闻大地、青草的气息;有蝴蝶的时候,追得蝴蝶到处扑腾;喵妈出门,我就送她到村口的桥边;喵妈不在家,我就要饿肚子。
一次,喵妈的女儿阿末站在门口,用笨拙的喵语唤我,喵了一百三十八声,我打了个刁子鱼头大的呵欠,趴在树上不想理她。远远听见喵妈的脚步声,一个前滚翻,我“噌”一下滑到喵妈脚边,绕着她的腿转了几圈。
阿末揉着我的头说,“你看你,你看你,是只犬猫吧,这么恋你的喵妈!”
我冲这个没脸色的女人抗议。犬猫?呸!我是高傲的喵星人!摇尾乞怜的汪星人从不在我眼里,尤其邻居家那条土狗小西,黄不拉几,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要狗品没狗品,成天跟我抢吃的。
人类很怪,一天只吃三顿,不像我们喵星,一天十二顿。我饿得快,好吧,是馋得快,老想吃点啥。
还好我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女主人把零食都藏在床头的柜子,我爱各种饼干、甜点,喜欢旺旺雪饼嚼起来脆脆的感觉,吃完了,胡子上还沾点雪沫沫,馋了,再舔舔胡子。
我常蹲坐在床头柜前,有人进屋,我就伸长脖子喵~~~,喵~~~,十有八九能喵到几块饼干。
我对塑料袋的沙沙声无比敏感,人类把好吃的都装在塑料袋里。
一次,我躬身在小板凳上打瞌睡,听见沙沙的天籁之音,跳下板凳,我狂奔过去——是喵妈的孙女小想搓着空塑料袋,喵了个咪的,气死我了!
头一扭,我一个转身屁股对着她走出132步远,躺倒在地上闭着眼平复怒气,——谁知这妮子追过来揪我的尾巴妄图把我倒挂起来,幸亏我个子大身体壮,她的小胳膊拎不动——折合成人类,我身高1米93、体重81.2公斤。她拧着我左耳往右转一圈再往左转半圈,她不知道喵星人也怕疼…疼…疼~~~
她嘟囔着说我不如小西乖——那只赖皮狗,早晚教训它!几天后它竖着尾巴冲我“呜~呜~”地叫,我假装害怕跳到椅子上,它追过来,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狠狠抽了它几耳光!他懵圈了,眼泪都流出来了。自那以后,它见我就垂着尾巴沿着墙根溜。
气了一会儿,我发现小想把我脖子上的毛扯掉了!脖子是用来拽的么?脖子是我第二张脸!第二张脸!我平时都是把爪子舔湿了细细按摩脖子的,她居然这样蹂躏我。
我喜欢别人挠我的脖子,可惜只有阿末知道。她会弹弹我冰凉的鼻梁,往上摸我的头,再从下巴一直挠到肚子,唔,太舒服了!她涂得血红的指甲在我脖子上抓上抓下,像烧熟的虾子在火锅里翻滚,我忍不住咽口水,这阿末,肯定能找个高富帅男友。呃,到时候给我买好吃的。
六个地球年之前,也就是呆在这个小村的第九年,偷吃别人家的鱼,我中毒失掉一条生命。我与喵妈、与地球的缘分尽了,回到喵星。喵妈一家不知道猫有九命,难过了好几年。
怀念我在地球的日子。
喵妈,阿末,小想,喵妈床头的柜子,你们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