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辰未书屋
上一章／42、心若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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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不再需要你
1
午夜，寝室的两处亮着手机屏幕，汤军和卢兵奋力地点击着屏幕。
卢兵，“嫂子跟别人好了。”
汤军，“别瞎说。”
“大哥会难过的，我们得帮帮他。”
“我有办法，听好了…”
2
我变得对爱情寡言、麻木，静静每日怒目对我，炫耀着扭曲的幸福，但我知道，静静依然爱我。
汤军和卢兵在一个夏日的晌午，拒绝了与我共进午餐的计划，说是暖阳之下他们另有一番和煦的安排。
我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我知道他们心中肯定生出了某种坏心思却不与我分享，这让我很苦恼。
同是一丘之貉，有了“好事”怎可以避而不谈。
我恩威并施，迫其二人道出缘由，二人只好谎称夜半时分将在寝室举办演唱会。
但他们也知道我那动听的“天籁”之声摄人魂魄是不留情面的。
转而，只好苦恼的说，这是在为我的生日准备礼物。
我惊喜地盯着他们，等待下文。
汤军不无无奈地摊摊手，“大哥不要再问了，权当是为惊喜留点想象的余地吧。”
我无奈一笑。
3
我在床上斜靠着叠成豆腐块的被子，闲来无事随手翻看滑板杂志，研究操纵技术和帅气的滑板照片如何拍摄。
每当寂寞时，这就成了我乐此不疲的工作。
其实滑板方面的杂志直到今天，依旧不是很盛行，尤其当今网络的极速先进，更是让纸质传统媒体失去市场。
我对极限运动杂志的热衷是为了让社员在偶尔光顾我的宿舍时，可以看到他们尊敬并爱戴的社长，是一个学富五车的人。
同时，滑板是西洋运动，滑板杂志上的内容就是异国风情，看得久了自己就成了驰骋世界的骑士。
我常常自诩自己是拿破仑一样的将军，同学们却不以为然，总说除了身材和职业，剩下的都是自吹。
我向他们表明自己的态度，浓缩的必然是精华，但强说职业上的符合使我很苦恼。
朋友淡淡一笑，“符合，符合，都是炮手嘛。”
我拧紧眉头，在心底对天疑问，这世界为何会让人们的思想如此轻浮和悲懦？
总是觊觎自己口中所摒弃的东西，可往往同时又会伴有鬼魅一般的笑容。
4
躺得无聊时，我起身走到窗前，伸手移过一张椅子坐下，看着窗外往日的风景。
汤军和卢兵怯懦地推门声打断了我独处时候的沉思。
我扭头看着汤军和卢兵耸拉着的脑袋，歪着镜框表示疑问。
汤军走到我近前，“两个消息，一好一坏，先听哪个？”
我渐渐舒展的眉头，再一次拧紧起来，吐出一个字，“讲”。
汤军看出了我将要发火的表情，只好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一样，低声而缓慢地，“好消息是大嫂其实没有交男朋友。”
我扬起嘴角淡淡一笑，但是又在心中掂量小华的心地是否纯洁，为什么要欺骗我？
见我没有说话，汤军低头想了想，“坏消息是我和老三把大嫂的对象给揍了。”
我噌地一下站起身子，眼中瞬间冒出火气，我盯着汤军，然后又看向卢兵。
卢兵迅速抬起刚刚触碰床沿的屁股，手指着汤军，口中急促，“都是二哥提议的。”
我仔细想了想，心中突然没了怒意，倒升起惬意，于是慢慢坐回椅子。
我问汤军，“怎么没有男朋友又有对象了？”
汤军回头看向卢兵，不怀好意的暗笑，“我就说大哥在意的‘点’不会是我们的冲动嘛，记得到我这交账哦，小兵兵。”
卢兵志气高昂地看着汤军，“就不给，怎样？”
汤军带着教训的语气，“那你就试试，晚上睡觉注意点身上凸起的器官。”
卢兵撅起嘴，“哼，算…算我倒霉。”
卢兵从口袋中掏出一张褶皱的十块钱甩到汤军的面前。
汤军伸手接住团成一团的“毛爷爷”，开心地展开仔细观摩。
我起身用手敲了一下汤军的脑袋，“到底怎么回事儿？快说。”
5
原来，汤军和卢兵这两个小子今天做了一件冲动事，简单地说就是恶意谋划，伙同恐吓了一位翩翩少年。
当然，这位少年就是静静此时的伴侣。
汤军和卢兵异口同声地说自己只是闹着玩，没想到不一会儿对方就委屈地流下眼泪。
我知道二人平时虽然喜于搞怪，但深浅和分量掌握的还是可以的，我不明白今天为什么会闹出乱子。
汤军见我沉思，不禁坏笑。
我佯装想要举起椅子，汤军躲避求饶，示意我坐下然后自己说个明白。
我眯起眼睛看着汤军，“说。”
汤军清了清喉咙，“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不等汤军继续下去，卢兵抢着插口，“大哥，告诉你一个惊天的大新闻，你的情敌很温柔。”
我白了卢兵一眼，表情不屑地，“为什么说‘温柔’，娘炮吗？”
卢兵激动地看着我，“大哥好聪明，猜对了一半，她不是娘炮，她是装男人的娘们儿。”
我上身微微晃动，有些坐不住，但还是努力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什么意思？”
汤军柔和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抢回话头，“嫂子其实算不上恋爱了，只是不想再和你有未来。”
我无奈，“这算什么新闻，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卢兵一边愤愤不平，“她整天和一个姑娘形影不离，同食共寝，就连小华都常常不理她了。
那个‘假小子’还说她们以后都不会各自结婚，她们认为男人都是王八蛋，她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我怒不可遏，“这话说得真狂，种族歧视呀。”
卢兵和汤军忽然笑起来，齐说，“对呀，我们跟大哥想的一样。”
我眯着眼看向二人，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那也不该打人。”
6
汤军和卢兵因为终于自己解开自己创造的谜团，分外开心，已经忘记几分钟前因为十块钱心里的相互较真。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场梦境之中，我不知道这梦境的创造者是不是我本人。
梦境中我不相信任何人，这一点从我现在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就可以看出。
这个时候，我的双耳是失聪的，双眼却是明亮的。
我看得到面前两人兴奋的举动，还有同时向我投来的或善或恶的眼神。他们手舞足蹈，欢呼雀跃。
慢慢的，视觉竟也渐渐模糊起来，我更加坚信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梦境之中。
但在我视觉和听觉渐渐失去功能的时候，身体依然存着一丝触碰的感觉。
那感觉来自汤军刚刚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掌，几下轻轻地拍打或者抚摸。
这种触感透过衣服穿过血肉，停留在骨骼之中，像是有一个神使一样的人物将它封印在我体中，挥之不散。
就像是一个窃贼趁着夜色潜入富豪的家中，家中没有一个人，富豪并没有像表象那样光鲜，他一贫如洗，甚至负债累累。
窃贼手捧着富豪的丑闻证据坐在漆黑的室内打着手电安静地翻看，不时拍手叫绝，乐得一身畅快。
临走时，窃贼想要带走证据，但最终还是放回了原处。
他只是两手空空的在角落看着硕大的别墅，心中生出同情，同时认为这一夜度过的很快乐。
他在心底想：自己妻儿安好，尚且还是一个幸福的人吧？
窃贼弯下身子薅了一把草，然后对别墅鄙夷地笑笑，转身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带着恶意嘲弄，可能，他就是这样认为的吧。
幸福，窃喜，不过是扭曲的快乐。
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汤军通过手臂传递给我的，还是我自己内心的期许创造的。
7
在汤军和卢兵“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误伤了静静的姐妹后，说实话我的内心是有些快乐的。
但是碍于情面，我还是领着二人通过小华的“引荐”，拜访了静静。
到了门口，静静甚至没有见我，这让我的心情已经超出了诧异，甚至在心底咒骂静静的过分。
虽然当初是我执意分开，但我也是好意呀，就算是没了爱意也没必要真的就成了仇人吧？
人说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这么较真的静静让我很无语。
那时，我想过就这样开始忘记她吧，或许我们真的不合适吧？
但事实上用不上一年我就会知道上天开了一个多么大的玩笑。
而我和静静不过是局中的一枚棋子，被人呼来唤去却全然不知，深陷其中还乐得自在。
8
卢兵在近距离与静静见过面后，在我面前只一个劲地夸赞，嫂嫂是多么温婉大方、贤良淑德。
汤军在言语上却没有过多的评述，但对我说了一句话锋急转的话。
“嫂子一直想你。”
我摆个鬼脸，“既然想我，为什么都不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相反你们之间却可以随心畅谈。”
汤军摇摇头，“相信我，大哥，虽然我们只是言语上吓唬了一下那个假爷们，但毕竟错在我们。
可嫂子跟我们聊了半个钟头，聊的全是高中时候的事情，当然，故事中没有你的名字。
但每一件我都是听了开头就已经知道了结局，大哥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笑笑，合上眼睛，锁住湿润的眼眶，然后平静地吐出一句话，“知道，谢谢你跟我讲这些，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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