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食(七十九)

      人们自顾自的奔走着。没有人向她这里抛下一个眼神儿。对她还不如对待一只流落街头的野狗!更好像把他她当做了路边的一块石头。好像她与这座城市没有任何关系。事实也正是如此:她与这座城市没有一毛丁点儿的关系。没有人在乎是城市给她带来的痛苦、还是她把罪恶带给了城市。

      是渐渐刮起来的风催促她艰难地站起了身,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灰蒙蒙的、难以辨别方向,跟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往什么地方去呢?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感觉到自己与这座城市是那样的不相干。并且除了身上的衣服以外她几乎一无所有了。仿佛从来到这座城市那天起、直到现在自己都生活在梦中。如果真是梦境也无可厚非;因为无论是灾难还是痛苦或是欢乐,都会因为醒来而恢复自然。一种活生生的龌龊的灵魂放置在虚无缥缈的、患得患失的耻辱之梦中,那是一个即使醒来也不会使之消失跆尽的罪恶。真正的梦会因睡意终结而醒来。罪恶之梦会因生命消失而结束。

      往什么地方去呢?家吗?家在哪里?哪里是家?在这座城市里有她真正的栖身之所吗?跌跌撞撞地挪动着脚步;身体里的残余力量驱使着两条腿带动着失去灵魂的躯壳。        尽管心态已经茫然若失,可是还不想让圣洁的雨水冲刷满身的污垢。太阳渐渐的被滚动的乌云遮住了,天阴沉了下来。

     

      那间还没有来的急装修的居室此时比那栋办公楼还要走呀屋里就像刚刚经过了一场打劫。两只皮箱躺在地中间,箱盖儿大开着;就像被撕开胸衣的女人,里面的东西暴露无遗。小雪的几件衣服被凌乱的扔在地上。席梦思床垫已经离开了床板,并且被刀长长地划开了一条大口子。几把椅子东倒西歪,有一把椅子甚至被摔断了腿,由此看出戏弄它的人当时是何等的气急败坏。

    挂在墙面上的那面大镜子,裂痕从中间的一处敲击点向四处扩散,就像长着无数褶皱的肛门。残碎的玻璃还没有掉下来,但是面目映上去的形象没有谁能认出里面的人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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