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allowed in the sea

Swallowed in the sea_第1张图片

Boston的MFA跟Downtown Boston一样无聊,处处充斥在被束缚在历史地位和White Culture的阴影下,馆里很多的华盛顿画像和独立纪念品。尽管如此,在Boston这一年,我还是办了张会员卡,每周三博物馆会开到晚上九点,每个月的第一个周五,有cocktail party。为了实现喝的醉醺醺的拉着朋友在馆里的小走廊里跑来跑去,对着每幅画评头论足的幻想,我办得是可以额外带一个plus one的会员卡。但是一直到我离开boston,那个plus one的名额都没有被用过。

《The Daughters of Edward xxxx》,是一个美国画家帮他好朋友Edward画的四个女儿,Edward带着女儿呆过美国、法国、西班牙各处,画作于他们巴黎的家里。画里面别扭的躲在阴影里的大女儿,无辜乖巧的二女儿,神经质的老三和单纯还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后来这幅画,连同画里面那两只日本花瓶,几经奔波,从欧洲辗转到美国,最后被收藏在boston的MFA。一百多年前的身处异乡的姑娘们,隔着画框跟同样身处异乡的我两两相望。人早就不在了,但被靠过得那两只花瓶,还站在那里。有一段时间,我每周三下班会绕道去MFA晃一会,看看这幅画,然后去小意大利的Daily Catch吃个炸鱿鱼,喝一杯。

Boston大概是我这三十年来呆过的最无聊的城市,跟一河相隔的Cambridge简直是两个世界。酒吧关的很早,人很守旧又很白。上半年,雪灾来临之前,我大部分时候都跟越南姑娘Nga一起旅行,聊天,喝酒。雪灾来临了之后,Nga搬去了西雅图,一个月后她跟我说:“Jo, when I left Boston, I never look back..."

搬离Boston的最后一个月,各种兵荒马乱,但还是开车去了一次瓦尔登湖。就是那个著名的寂寞的《瓦尔登湖》。我小时候在看这本书的时候,觉得梭罗真是无聊但很屌。我想大概非要到了这么一个出世的地方才能找寻到这样一份平静。那天的瓦尔登湖,湖水很蓝,风景一般,略略让我想起了Cornell的时候。那天我望着这个平静到无聊的小湖,却油然升起了一种想骂娘的冲动。

离开Boston那天早上四点多,我拖着两个箱子还背着一只十多斤的猫叫了辆Uber去机场。Uber司机是个老香港人:来Boston20年了,因为97回归所以移民到美国。以前一直在香港跑运输,后来就要回归了,深圳的司机大量南下,价格是他们的四分之一,生意根本做不下去,把牌照许可证都卖了,回归前带着老婆两个孩子来了boston。在中国城的餐厅打了十几年工,有了积蓄以后终于Boston周围的小镇开了中国餐馆。每天早上要进城进货前,会先开两小时Uber,像每个勤劳的华人一样抓紧每个努力赚钱的机会。我问他,你后悔搬来Boston吗?”当然不!我哥哥他们留在香港,后来金融危机,现在经济又不好,折腾。我多好,我女儿儿子都在这里上大学了!“

我猜我没能在Boston活下来,是因为我没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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