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你们这里能一下给批这么长的假?还有,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上次出去的时候遇到了什么离奇的事?”我走到了孙院长的桌前问她。
“他这一路上似乎碰到了很多死人,而且……那个快要被他送到家的孩子……最后也死了……”孙院长在我面前难过摇着头,叹了口气说。
“什么?!你说那个跟着李玉春的孩子,他死掉了!”我咬了咬牙,问。
“是的,李院长这一路上遇到了太多的不幸,原本他前一天确认了那孩子的住址,第二天就独自一人把孩子送回家……唉,当初我真是应该再安排个人和他一起,或者我和他一起也就不会遇到这种令人悲伤的事情了……”孙院长低头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叹了口气哀伤地说。
“嗯……那个孩子是怎么死的,事情发生后你们有没有向警方报案?”听到孙院长的话我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她。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就记得当时李院长拿了张假条,像是失心疯一样闯进我的办公室,一边念叨着什么孩子死了,头没有了,路上一堆的死人之类的话;对了,他跟我说过他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的,让我这段时间不要声张,那天他跟我说完这些就神秘兮兮地跑掉了,至于细节的东西我就不清楚了;报警的事我之前有想过,不过我是打算等李院长的假结束以后和他问清楚情况再作下一步的打算……”孙院长低头回忆着那天的情景说。
“嗯,我懂了,请你再详细跟我说说那孩子是怎么来到你们的福利院的。”低头凝视着孙院长的眼睛,我说。
“那孩子……应该是7月7号那天被一个叫白樱的女人送过来的,当时女人说她在街上看到那孩子在翻垃圾桶找东西吃,浑身脏兮兮怪可怜的,于是女人带他吃了东西,还给他买了新衣服,不过女人后来觉得她一个人没办法照顾好小孩,就把他送到了我们这里……”
“那个叫白樱的女人多少岁,你们这里是否保留有她的照片或是影像资料?”
“那个女人啊……她在我们这登记的年龄是30岁,不过我感觉她实际要年轻很多,可能只有25、26岁,见面的时候我感觉她整个人很有气质很漂亮,皮肤也保养得很好,而且还有一头及腰的黑发,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女。”
“哦,那么……她的照片或者说影像资料,你们这里是否有保留?”
“她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长,应该没有人会刻意留下她的照片吧,不过,要是我能再见到她,应该就能认出来,毕竟,像她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女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到的。”
“嗯,小陈,队里有给疑犯搞模拟画像的吗?”听完孙院长的陈述,我转过头问小陈。
“有,方哥,要叫过来给那个叫白樱的女人做模拟画像吗?”小陈问。
“嗯,让他们下午过来,孙院长,下午的话你方便吗?”回答小陈后我紧接着问孙院长。
“当然可以了,其实,我也想了解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我们一向热心善良的小李变成了那副模样。”孙院长露出担忧的神情说。
“嗯,感谢你的配合,还有,那个小孩的情况,请你再详细地跟我说明一下。”
“好的,那孩子被送来我们这里后,一直都很难过,从不开口说话,也不会和别的小孩玩,后来小李和他接触了很长一段时间,慢慢地开导他、安慰他,他才开始和小李说话,后来他们慢慢熟悉以后,那孩子才告诉小李他其实有个家,他想回去。在问清他家人的联系方式并和他家里人取得联系后,小李才决定把他送回去的。”
“这样啊……为什么那孩子的家人不亲自过来接他回去?”
“这个啊……因为他不是那孩子的亲生父母,抚养那孩子的是他的伯父……”孙院长说到这里的时候,语调再次变得有些难过起来。
又在现场继续问了孙院长几个问题,在拿到了小孩的家人和李玉春的联系方式和住址后,我和小陈一同离开福利院回到了警车上。
“方哥,看不出来你对询问还挺有一套的,你以前准做过警察,你说我猜的对吧!”警车里,小陈一边扣上安全带一边奉承我说。
“小陈,你觉得这个案子我们两个能走到什么样的地步?”没有理会他的奉承,我故作冷漠地问他。
“方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小陈疑惑地问我。
“我今天刚接触这个案子就发现里面到处藏有猫腻和陷阱,首先,那女人的死法如此离奇却没有被任何媒体报道出来;其次,那女人极不寻常的身份背景却被你们警方层层保密起来;最后,那些涉案人员在本案中构成了如此复杂的关系和背景图,让这个案子愈发地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我觉得这样一个案子不可能会像今天这样完全没有表现出它应有的热度,就我的个人经验而言,这样的案子应该上报到省厅,由省厅成立专案组负责全面调查,而不应该像今天这样,让我这个第一天到任的协警临时负责案件的全权侦查工作。”完全没有避讳的,我在小陈面前说出了我的疑惑。
“这……方哥,你比我预料的要老辣很多,之前对你隐瞒了很多,在这里我想向你道歉。”听完我的话小陈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不过很快,他就像是彻底地放下了心中的石块。
“没事,毕竟我今天才加入你们,而且我在本案中的身份也比较特殊,所以我完全能够理解你的行为。”我说。
“感谢你的理解,既然今天华队已经临时把案件的指挥权交给了你,而且又让我担任你的助手,那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好了。早在我们查清死者欧阳静雪的身份那晚,局领导就立刻召开紧急会议准备把案子上报到省厅,不过,就在我们把案子上报给省厅之前,省厅却先一步向我们下达了一个秘密通知,严令我们封锁一切与该案有关的信息,并且让我们把这个案子当做一起最普通的刑事案件处理,案子就由我们鸣海警察局侦办……所以,才导致了你刚才的那两个疑惑。”小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在我的面前低着头陈述着这个案件的内情。
“是么,厅里下达这个秘密通知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死者欧阳静雪的身份是这一切的关键之所在?!”我低头沉思了一阵,问。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方哥,你有没有听说过东都集团的欧阳家族?”小陈抬起头淡淡地笑着,问我。
“你的意思是……死者欧阳静雪是欧阳家族的人?!”我问。
“是的,而且是欧阳家里的嫡系。”小陈说。
“好吧……我懂你的意思了。”我说完,用手支着头陷入了沉思。
“小陈,我们也许会死。”沉思了片刻之后,我抬起头对小陈说。
“我知道,同样的话华队也曾跟我说过。”小陈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在他的笑容里,我看不到任何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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