呓语②

都说兔子是不会叫的啊……

姑娘踹了一脚琥珀色瞳仁少年说，喂，你听过兔子叫吗？

少年茫然地转过头说，你踹死了我养在小腿里的金龟子，所以兔子今晚会在梦里叫到你怕！

姑娘顺手从头发里掏出一只金丝雀说“喏，赔你便是，干嘛咒我啊。”

少年接过金丝雀，喃喃着说“兔子啊，也是会咬人的，至于叫声，我还真的听到过呢。”

姑娘从高高的树枝上荡下来，坐在少年面前问“那是怎样的声音啊？”

少年想了想，慢慢的说“就是那种，好像猫咪被踩到尾巴时会发出的尖叫，会让你感觉你真的伤害到它了，是会让人不忍心的叫声。”

姑娘梳着头发想，那么还是该好好对待天上的兔子，要是叫起来，世界就不太平了。

姑娘在梦里坐着一辆会飞的巴士，最后降落在一片绿色的森林里，树干都笔直笔直的，褐色的小木屋里有光，猎人不知去哪了。姑娘在木屋里喝了一碗汤，然后变成蝴蝶潜入了水底。

水底有会吹绿色泡泡的小鱼，还有一只粉色的刺猬，蝴蝶停在刺猬的一根刺上，跟着它到了彩虹的入口。

醒来之后姑娘问少年，如果将背叛自己的人当做从来没认识过，是不是就可以好过。

少年看着天空说“如果是他纠缠着你不放呢，比如四处说你坏话让你没好日子过呢？”

姑娘闭着眼睛说“那就喂他吃毒蘑菇吧。我是想，已经两不相干了，我简单地过好我的生活，不理会那么多，不在乎别人说什么，那些人云亦云的家伙的脑子应该都被骚扰虻吞掉了，所以我也不用做什么解释了，你看我还是我，变的是他而已。”

少年笑起来，“突然说了好多话呢，呵呵，那么就继续在这里织棉花糖吧，天上的兔子也需要食物呢。”

“因为还是没办法把以前那个高大深沉了不起的他跟现在这个猥琐卑鄙穷凶极恶的他联系起来啊，变化之巨令人难以接受呢。他的脑子里一定住进了会说咒语的小妖精，混乱了他的思维，所以不怪他，该给他请个巫师清理一下才好。”

少年站起身，拍了拍粘在身上的萤火虫说“好啦，谁都会变的，你还曾经是只猫呢，现在回家吃饭啦。”

姑娘跟着少年，看着他脊背上快要长出的翅膀，又嘀咕了一句“人生，果然还是只有呼吸是一成不变的。”

一条大嘴彩球鱼慢慢飞了过来，后面跟着它的孩子。天空被迅速涂黑，布谷鸟最后的叫声变成了星星。

一切都还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