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念是光

早上,那个自成生态的小小水世界,显现出了一个变故:有段时间以来,唯一的那条,在水中游动的金鱼,肚皮朝上,身体弯曲。它的生命已经结束,在某个时刻。昨天晚上想过要找它的身影的,没有见着。更早一点,曾经向女儿提议,买多两条,来和它一起。

更早的一天,女儿发出警告:水桶里,浮着很多的小气泡,当时围观了一会,见它好似没事,就放过了。等到这会见到它的样子,觉得有些痛惜的同时,觉到了对于自己的些许责备:要是在那时,就对这桶水进行必要的处理的话,它应该这会也还在活蹦乱跳的。

事情就是这样,倾向于以自己无从预先知悉的方式,渐次展开。有时是好的境遇,有时是不好的境遇,好和不好,都会让自己有所感觉和反思。熟悉的画面会容易让人忽视,新奇的画面会容易让人关注。最有趣的,往往会是那些个介乎熟悉和新奇之间的事情。

参加一个聚会,有些熟悉的十个之中不到一个。去到那里,首先就要籍由自己脑袋中能够想起的那几个有些熟悉的面孔;然后,才能够依照在现场出现的熟悉的面孔给出的定位,对这个陌生人出没的环境渐次地进行观察;最后,在对周遭有了必要的了解之后,

能够渐渐变得有些自如。进到大厅的时候,在入口处的一张空着的桌子边上坐下,打量着整个大厅里的景观。很是纳闷会场的大屏幕设在哪里,直到扭头回望,才明白自己所在的后面正是舞台。像屁股下面安了弹簧一样,赶紧地站起,朝着背离舞台的里面走去,在一张基本坐满的桌边见到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在边上空着的桌子边上坐下。

那会是坐在靠过道处,直到又来了人,相互寒暄起来,他坐在靠窗处,就又挪过去,挨着他坐下。后来,他为了观看舞台方便,挪到了另个位置去了,这一桌基本坐满,来了一位带着相机的长者,他边上站了一位在给他打下手,手持闪光灯的。他给我们照过了。


给他打下手的,在我们这桌坐下。这位是先前自己见过的,那一次也是同桌。这次变得有些熟了,聊起来更随意一些。自己得称他师兄,他说他本来这次没打算来的,是因为那长者跟他住同个街区,那长者喊他来帮忙,他才来的。那长者有八十多,业余喜好摄影。

他的这番介绍,让这位长者,成了自己的关注对象。如果不是有他这简单的介绍,这本不会发生。如果不是上一次同桌,这一次见着了觉得面熟,尤其是他站在手持着相机的长者边上,手持闪光灯时,两个人的面孔都显露出带着微笑的和善,引得自己去发问的话。

有一次,离开座位去找洗手间。没有见到明显的标志,去到了人少处,来到了一条长廊上,或许在长廊的尽头,准备往那去。长廊上,一位着蓝白相间的裙的舞者,蹲在地上,手上撑着一把油布伞。她的那身装扮和姿态,与这条长廊很是搭配,暗想:她在做啥?

是在拍照吗?没见到给她拍照的人。是在练舞吗?何以在这里练舞?朝着廊道的那头走去,离她越来越近。她在一间房的门口处,屋里面还有其他的人,另一个舞者正在被化妆之中,那是自己熟悉的同学。没等自己开口,她已经打招呼:你怎么跑到这后院里来啦?

原来这是她们在做登台前的准备,她交给了自己一个任务:待会她跳舞的时候,给她录像。满口应承。边上的一位陌生的面孔说也要给她们录像,不知她们会跳啥。廊道中的那位还在练习之中,这会因为熟悉些了,可以冲着这个陌生的她,朝背面和侧面,照上几张。


因为没有录像的习惯,所以等到那同学已经站在舞台上跳起来之后,自己才猛地想起来,冲到前面去,站在离舞台很近的位置,两张圆桌之间。耳边是轰轰的声音,有音乐的旋律,更有交谈的喧闹。边上的座位暂时空着,本来坐那的人已经离席,不知到哪窜门去了。

因为先前没有拍一张照,所以等她和搭档都从舞台下来后,特意跑过去补拍一下。结果就又遇到那长者,他来到她两个跟前,给两个口述着什么指令,以配合他拍出更好的效果。从旁看着那一幕,他专注于眼前的两个,两个则专注于眼前的他,刚好可以在边上偷拍。


信念是光_第1张图片

后来,那个着蓝白相间的裙的舞者登场了,自己自动地跑去前面,给她录像。既没有她的邀请,也没有她的许可。只是自己自动地给了她,与那同学一样的对待。先前的两个是双人舞,手机是横持,宽度方向总有无关人员存在。这个是独舞,手机是竖持,背景更清洁。

她的舞姿很飘逸,站在那里,看着屏幕上舞动的画面,外加整个的舞者就处在近前垫高的舞台上,给到自己的效果就是:一面是屏幕中显现的秀气,一面是近在眼前的劲道。屏幕稳稳地持在手上,心怦怦地跳,随着她忽而静处、忽而雀跃的身影。不像同学跳那双人舞时,


自己只是一个近观者,因为舞台上她和他本身的存在。这个单人在跳的她,有种将自己带进画面的力量,因为自己离她太近,因为先前在廊道上单手撑着伞的那模样。那模样对于自己有一种莫名的吸引,让自己浮想到走近仕女的文士,和那些走向狐妖的蒲松龄笔下的秀才。

同学和她的搭档跳的双人舞很美,并且因为她的搭档的存在带来的熟悉加陌生而让自己欢喜。她跳的单人舞很美,并且因为她和舞蹈本身完全的陌生而让自己着迷。上一次自己见识到了登台前独自在准备的同学;这一次自己见识了登台前独自在准备的她。两个人是一样的。

早上,站在栅栏外的石凳上,看着操场上站立的学生和老师,听着舞台上几个学生做的主题演讲,关于“信念是我们前进的动力和源泉”。 登台前独自在准备的她和她,为了那台上的几分钟,在下面跳了几年,几十年。那个独自在人群中穿行的长者,用相机捕获着一个又一个的美妙画面。


我知道,在内里一定有一种什么信念在支持着她和他,能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想问陌生的她和他:这样地做,你的信念,是什么?遇到了一位师兄,好在开场的时候,他的名字有被念到,他有在某个位置站起。后来能够走过去,问候一下。见到了一张光润,带着微笑的面孔。

回来后,才想到追问一下:“今天见到师兄,细皮嫩肉的,感觉是越活越年轻了,不知你日常,采取了那些健身/养生手段,特此求教一下。谢谢。”“没有特别的,过的是平常日子,最大爱好是喝茶,普洱生茶,天天喝。人总是要老的,顺其自然吧,但心态还是可以年轻一点。”

毫无疑问地,跳舞的她们和摄像的他,都与这位师兄一样,在过平常日子,有自己的最大喜好,在心态上都做到了年轻一点。无需说出内里的信念是什么,也无论内里的信念究竟是什么,每个人内里的信念是她和他可以在黑暗中依靠的光,这光总能照亮她和他前行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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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0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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