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时容易见时难

悠悠在14岁这年,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转学。这一年正逢第29届夏季奥运会在北京举办,神舟七号载人飞船成功发射,汶川大地震……可谓大事件颇多,不过这对于开学将升入八年级的悠悠,并没有过多影响,对她而言,只是作文多了几个话题,听说了爸爸同事家在北京上大学的姐姐去当奥运会志愿者,全校的捐款仪式中送出了自己半个月的零花钱。那时的她,沉浸在与小伙伴分离的忧伤中,要离开从小生活的大院,来到了另一个全新、却并不陌生的环境中去。

搬离小区的当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悠悠记得她当时要好的玩伴,都纷纷赶来送她,鸣笛声催促着,甚至都来不及说几句话就仓促告别,抱着她第一次收到的送别礼物,双眼含泪的坐在开往A城的车上。

连接A城与B城的是一条约30公里的国道,这条路是悠悠很小便熟知的,每逢周末,妈妈都会花费往返两小时的车程,带她去A城的少年宫兴趣班学习,从三岁的少儿体操,到6岁的手风琴,再到9岁的新概念英语……先不要批判悠妈"辣手摧花",乍一看是有些目不暇接,但对一个小孩来说,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相比于同龄孩子在小公园玩弹珠或闷在家里发呆,悠悠对自己周末的生活状态很是满意,甚至会有一丝浅浅的优越感。

悠悠不禁回想起自己幼儿园时,曾被老师邀请到台前去表演体操,毫无准备的她对上伙伴们好奇的目光,痛快的"指挥"老师将四张课桌拼接在一起,手脚并用的爬上去,在众目睽睽下劈了个横叉下了个腰,一抬头发现大家还在围观,便又来了一招肩手倒立,就挺胸抬头的迎接大家的掌声,后来这一出被苟教练知道,恨恨的磨牙擦掌道,“好容易有个展示的机会,你倒好,把那当成训练场了还没划拉出几个基本功就下去了”。要知道悠悠在学习期间可是参加过两次全国的体操大赛,四岁赴北京六岁去上海,不负众望的拿了两个团体二等奖回来,小小年纪在同龄人中很是闪光,也是在6岁那年,苟教练举家搬迁到了北京发展,悠悠的体操事业也就此终止。现在回想起那段时光,家里特意买了块大地毯,腾出个房间专门给她练功,每晚至少一小时,筋骨被拉的很是柔软,周末去上课就是去挨打,苟教练以严治天下,举个根打狗棒见谁练的不认真一个棍子就拍下去,吓得大家不得不神经紧绷,在不知何为"注意力"的年纪里,清晰的记住了"集中注意力"这句名言。说来也是丢脸,悠悠在五六岁的年龄,因为训练太久没休息,也不敢跟教练提出内急的需求,在无数心里挣扎下终于忍不住尿裤子了……  

再说手风琴,这个堪比一支小型乐队的乐器,当时悠悠爸妈听说手风琴能同时锻炼左右脑,果断就把悠悠送入坑。那时巴扬还没有广泛流传,流行在A城的仍是右手为钢琴键盘式结构的传统手风琴。在悠悠还分辨不出何为爱好的时候,就被这个乐器深深的洗脑,认为"爱好"就是自己擅长而多数人不会的存在,也深把手风琴作为自己所爱,在后来风靡一时的填写同学录浪潮中,遇到'爱好或特长'一栏就毫不犹豫的填入手风琴。如今14岁,悠悠的水平已经稳步达到了八级,这么多年的磨合中,仍然保持着每天练琴一小时的好习惯,她也逐渐对手风琴有了不同的感情,更似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寄托,陪伴了她那样多的傍晚斜阳。  再有一年就可以考取十级,然后步入初三,专心攻克中考。

悠悠看着窗外飞快略过的树木,慢慢收回思绪,在前面的红绿灯路口向右转弯,直行一段就正式进入A城了。现在还是暑假,想到与伙伴们在大院里疯闹的过了半个夏天,时不时三五小聚到某人家里去看奥运直播,这会国家队已经夺得了十几枚金牌领先于榜首,相对于比赛,他们更喜欢关注关于奥运的周边新闻,队员们吃什么去哪玩,火到爆棚的老舍茶馆,菲尔普斯又去了哪家热店,一起讨论开来甚是津津有味不亦乐乎。想到之后几天可能是自己一人看比赛,也将会独自面对很多事情,悠悠不禁有些低落,多久才能再次相见呢,或许要等到寒假了吧。

他们每一人的面孔都深深印在脑海中,那样形象而生动。豆豆和秋天还会一如既往的拌嘴吗,木南还会勤奋的跑老师办公室请假教问题,珊珊还会保持年级第一吧,南瓜是不是快将男神泡到手了,北北还迷恋那个酷酷“黑帮老大”吗,绵绵还能找谁去陪她打排球呢,阿梅会说出她的暗恋吗,没有我维维会跟谁一起上下学呢……  该来的终究躲不过,不久就要开学了,正式挥别过去,重新融入到一个新环境中,想到这悠悠有那么一瞬的放空,突然有些期待,有些好奇,新生活会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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