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四溟诗话》札记(一)

《三百篇》直写性情,靡不高古,虽其逸计,汉人尚不可及。今学之者,务去声律,以为高古。殊不知文随世变,且有六朝唐宋影子,有意於古,而终非古也。

荷按:《三百篇》 无雕琢修饰,然见乎性情。后世诗人以去声律为高古,然文学不断进化,六朝始重声律,唐人多写兴象,宋人以理趣见长,元以后诗多不出此法,已不复上古之纯朴。

唐山夫人《房中乐》十七章,格韵高严,规模简古,骎骎乎商周之《倾》。迨苏李五言一出,诗体变矣,无复为汉初乐章,以继《风雅》,惜哉!

荷按:苏李五言诗多写送别,思致凄婉,善于化用典故,更近楚辞之流。谢榛以其无复继风雅,实乃儒家怨而不怒,哀而不伤之温柔敦厚诗教观是也。

诗以汉魏并言,魏不逮汉也。建安之作,率多平仄稳帖,此声律。而後流於六朝,千变万化,至盛唐极矣。

荷按:汉魏古诗混沌不可句摘。建安之作走向自觉,声律始于六朝,入唐后沈宋定型律诗,至盛唐风骨兴寄声律圆融一体蔚然大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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