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林子
林子从来都不是粗枝大叶的人,他谨言慎行,做人规矩又理智。他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不会轻易胡思乱想。
遇见小艾的这段日子是林子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连大学时光也不能相比,仿佛小艾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一圈柔粉色的光晕,整个日子,所有平淡的日子回忆起来都有一种甜甜圈的香气,花香,不,那是小艾的香气,小艾的头发里,毛衣里,手心里,哦,小艾,小艾,他决定尽快把小艾带回家,让小艾变成自己的。
自己的新娘!想到小艾将会身着婚纱和自己在一起,林子像个小男孩一般纯情地,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机,给小艾发条短信吧。
“小艾,我想你。”
“神经。”坐在桌子对面的小艾瞪着他,甜蜜地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小艾的笑容很快地松弛了下来,她低下了头,“怎么了?宝贝?”林子看到小艾的表情,有一点不安。
“你这么神经,我好担心你。”小艾又笑起来。
——林子放心了,他太爱小艾了,这次去泰国不过是十天,回来后竟然觉得她哪里有点不同,说不出来哪里有不同……对了,好像就是有些漫不经心地样子,说着话她就有点走神,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自己不在冷落了她,她在意了?还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林子急于打破心中的一点点焦虑,他清清嗓子,“小艾,我已经约了张峰,周末我们一起滑雪场好吗?”
小艾好像没听见。看着窗外没有回头,桌子上的咖啡都要凉了。
“喂喂,小艾,张峰接送了你好几天,我不在幸亏他替我,你不是想去兴隆山滑雪场吗?我们玩一天,再去吃农家乐,你们也都熟了。”
“谁跟他熟了?”小艾淡淡地回应。
14 如果世上没有张峰此人
在任何一段感情里,总会有一个张峰。没有张峰,世上的爱情不会变得太无趣了?
要想甜,加点盐。爱情,是不是真正的纯真不渝,没有张峰介入怎么知道?于是张峰就应运而生,他让爱情不会甜得发腻,有点不同的复杂滋味在里面,让人更加欲罢不能。但是对于张峰来说,再没有比这更加煎熬的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见到小艾的第一眼。张峰的心猛然被击中。就像是被长矛刺穿,像是被重锤击中,像是心猛地被夺走,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不是诗人的他,这时候却忍不住想要用诗句,用比喻,用精妙的语言来形容自己当时的那种心痛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他不相信真的有这种事情,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着了魔。他,一个浪荡子,一个纨绔子弟,一个放荡不羁的情场老手,他,说不上是阅人无数,但见过的莺莺燕燕也足以排成大队。那天的脆弱来得毫无道理,心忽然不见了,变弱小了,掩饰一般地放声大笑“哈哈哈”,看到她撅起小嘴,板着脸孔,忽然跳上桌子不见了,像只小麻雀,他几乎要先于林子一把捉住小艾,不,他用一个微微欠身掩饰了这股冲动,又用一串豪爽的笑容驱赶着自己无法自控地心理变化。
——难道林子真的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但愿吧,但是小艾,小艾肯定察觉了什么吧?她没理由逃得那么快,难道,她也有和自己同样的感觉,不会的,别自作多情了,人家好好的一对情侣,自己当时脱口而出“她还不是你女朋友吧,公平竞争好了。”确实太无礼了!
该死。小艾会怎么想呢?准是把我当成花花公子了,轻佻地一句话。懊恼,张峰点起一支烟,沉浸在小艾在场的每个时刻。
小艾。柔柔的,软软的,芳香的小艾。看起来并不太瘦弱的小艾,抱起来才发现其实她相当纤弱,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像个很小很小的小孩子。她低着头,不愿意看自己,头发痒痒地在自己下巴附近,脸蛋红得像苹果。
张峰一阵阵激动,不,这战栗到底是自己还是小艾,他分不清,只觉得从脊柱散发出一波一波的电流般地战栗,他几乎要条件反射般地把小艾狠狠抱紧在胸前,从诊疗室到车前短短的一段路,他似乎抱着小艾跋涉了千山万水。
当然小艾不会知道。他每天下午都出现在小艾学校附近,在车里隔着马路看她出现,只要小艾出现在自己视线中,张峰焦灼的心立刻得到了一丝安慰,那天看到她一蹦一跳走出来,脚好像受伤了,站在路边打不到车的时候,张峰是多么雀跃,高兴又担心啊!她怎么啦,扭了脚了吗?
他急忙发动车子,在前面路口掉头,赶到小艾身边。在摇下车窗之前,他停顿了一秒,调整了一下面部的表情,对,要像是偶遇,漫不经心地样子,把脸上的惊喜和担忧统统抹去。太热了,他脱下了外套。
小艾坐在了后面。也好,坐在自己身边或许会听到自己胸膛里“扑通扑通”的剧烈心跳。他扭了下后视镜,看了小艾一眼。
哎,小艾,何时能把你抱在我的怀里?何时能对你说一句,我想好好爱你?今生或许没有可能了吗?林子的女朋友!自己在这里乱想什么呢?一阵揪心似的疼痛……
15.命运的安排
无论什么事情,出乎意料也好,顺理成章也罢,总是会有一个结局。而这个结局一旦出现,所有挣扎与不甘都不重要了,事实无法违抗。
但是,但是也有一种例外。比如,对嫣然来说,眼下的结局已经显露,可是嫣然却一再犯难,犹豫不决,她已经清清楚楚地看到事情的结局,这故事的走向仿佛自有定夺,她只是一边聆听耳边那个声音,一边把故事照样写出来。
但是,这不是自己要的结局。这不是当初自己写在大纲中的故事。这不是她要写的故事。怎么会这样呢?嫣然很纠结。她对小艾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超越了一个作者对自己笔下人物该有的感情,她不忍心让小艾遭受后面的一连串打击。
她拧着眉头,看着窗外一只小麻雀在对面的楼顶上散步,走走停停,蹦蹦跳跳,歪着小脑袋思考了一下,仿佛下了重大决心似的,呼一下飞走了。
先继续写下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