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钟书先生说过,婚姻就像是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而对于此时此刻的我来说,婚姻是一间茅房,碰巧我便秘,我知道我迟早要进去,偏偏现在没有如厕之意。
说实话,我很害怕婚姻。想想,就在未来的几百个日子,或者上千个日子里,我就头挂稻草,卖到另一个世界,然后高唱着“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每一个选择被柴米油盐束缚的女孩,都是为了男人折翼的天使。
两三年前,我还是学生党的一员。那时的我,谈了一场近乎疯狂的恋爱。那个叫乐峰的男人始终留在我的记忆里,虽然早已不是主角。
我们相遇的夏天,我刚刚结束高考,压抑了十几年的天性似乎也刚得到解放,迫切想要谈一场恋爱,不问结果,只要感觉。心心念念想要一个人去丽江寻找美丽的邂逅,却被父母打压下来。他们从网上搜罗了一大堆独自出行的负面新闻,一分钟一个的讲给我听。最终投降的我选择了去离家最近的峨眉山散散心,当然不准人陪同。
我一个人驮着行李就出发了。对了,该乐峰出场了。
他是和他女朋友一起从青岛过来的,我相信近两千公里的路程肯定让他们秀尽了恩爱。那会儿,我正在山脚下的碧池边看成群的锦鲤。后来乐峰经常调侃我,说什么我一边看着水里的肥鱼,一边流着口水。其实,我敢保证我没有,因为我知道这些鱼是不能入口的,就像别人的男朋友不能下手一样。
乐峰那个胖胖的北方女朋友来到那里拍照,一摆pose,肥嘟嘟的手儿一挥,我的墨镜就飞到了池中间。我没有对人发脾气的习惯,只是可怜了我那新买的眼镜,说好了带出来装逼的呢。他和那个女孩的笑容马上僵住了,一个劲内疚地向我道歉。我挤出一个微笑,说了句没事就去爬山了。
我也以为故事就此打住。也许,正是那打飞的眼镜,就代表他们总还欠我一点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山顶时,天空却下起了小雨。本来准备来看日出,用来遮阳的伞去只能拿来躲雨了。是乐峰主动来找我的,一副很惊讶的表情,但是也稍微带着一些欣喜吧。他说他们的伞落在上一个酒店了,他女朋友身体不好,不能淋雨,可不可以和我打一把伞。我看了一眼那个胖乎乎的姑娘,还是答应了。好歹走在一起,可以显得我瘦嘛,想来我也不吃亏。
那个女孩倒是很活泼,不断找话题和我聊天,最后加好友,还把淋着雨跟在后面的乐峰也拉进一个叫“峨眉三侠客”的群,对了,她给自己的签名是:不想融入瘦子的悲伤。群里面是秀恩爱的他们,和一个尴尬的我。我好想把伞扔给他们,然后果断跑掉。这两个人也真是的,不知道我正对爱情饥渴着,像饥肠辘辘的狮子到处搜寻着猎物。
到了中午,雨过天晴,我们就分别了,彼此留下的只有并不熟悉的某圈联系方式。
再后来,就是我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是山东的学校。我在圈里发了一个状态,大意是说造化弄人,马上就要滚蛋了。也许就是那几行字,让我走进了感情生活的怪圈。
乐峰突然就联系我了,说我的学校离他挺近的,以后有机会一起玩耍。沉浸在快乐中的我愉快地答应了。
从那天开始,乐峰和我聊天的次数就多了,但很少提到之前的那个胖乎乎的女孩。
我忍不住问了一次,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乐峰沉默了两天,才回复我简单的几个字“我们已分手了。”
虽然很好奇,但也不好意思问原因,揭人家伤疤这种事我干不出来。过了很久我才知道,是那个女孩的家里催婚,说女孩都已经25岁了,等不起了。但是乐峰觉得还早,事业也刚刚起步,根本给不了女孩想要的幸福。也许是被家人洗脑了,也许是爱到极致吧,姑娘也开始委婉地要求结婚,慢慢地,变成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了,甚至请假不上班,就在乐峰耳边嚷嚷着去领证结婚。
乐峰说,实在受不了了,一直都在逃避。最后没有办法了,他在争吵中摔门而出,再也没有回去过。
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多,多得让我害怕,一天无数的消息砸过来,我又以同样数量的消息砸过去。反反复复,好像文字也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想法,就自然而然地换成了打电话,每天晚上一个,最终变成了一天好几个。
那个时候,我知道我肯定完蛋了,像是一个罪人。可乐峰却不这样认为,他拿着那俗不可耐的大红色玫瑰来过我学校好几次。就在宿舍楼下招摇地等我,我不愿意下楼,他就威胁说,你要是不下来,我就大呼你的名字了。
......
时光就这样流逝,我和乐峰也越来越近。他会牵着我去压马路,周末会带我去看一场电影,疯狂地逛街,放肆地吃各种美味。一年不到,整个城市的所有川菜馆我们都去过了。
我心里那仅存的还散发着人性光芒的愧疚感,也逐渐被甜蜜所侵蚀。我开始享受着这一份意外的爱情。到此时,我自己都不清楚这是不是我所期待的了。
就像被意外搁浅了鲸鱼,扑腾着挣扎着,可再也回不到那片海,等待它的只有博物馆或者菜板。我和乐峰的感情就是一头还比较倔强的鲸鱼。
维持了两年多的感情,在我大四那年,就惨烈的夭折了。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乐峰弱弱地问我“可不可以在毕业后马上结婚”。我甚至没有犹豫,就立马回答,“不可以”。
他开始了像胖姑娘一样的节奏,开始是一遍一遍问我“为什么”。然后是据理力争,说什么年龄在那里放着,说有能力给我想要的一切。到最后就是对我咆哮,责怪我对待感情不认真。
就像历史重演一样,我摔门而走,再也没有去过他的房子。我只是告诉他,我现在想要的不是婚姻。
他后来试着联系过我几次,都被我拒绝掉了。
我想,这也不怪谁。只是我的爱情还在冬天萌芽的时候,遇到了春花灿烂的乐峰。他选择了放弃向往激情夏日的胖姑娘,我选择了等待我的春天。
转眼间就是几年,那一场爱情仿佛是时光给我开的玩笑。但是我想,春天来了,再嫁给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