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一谈:小说的“逃离”

  在讲小说之前我们不妨说一说许多人对中国文化的认知吧。中国文化源远流长,可以追溯到孔孟,当时的社会文化氛围一片大好,为什么说一片大好呢?是因为儒家学说的思想哲学渗入到了许多阶层。当然还有许多其他学派,但是最终能为国家所推崇的只有儒家,利于治国,所以这也是儒家学说能够延续至今成文中国文化主流的一个原因。中国文化的思想里面最主要的一个就是“伦理道德”。从小学起我就学习有朋自远方来,啥啥啥的,我现在还知道论语里面的一些只言片语。但这只是文化的一个支流,“伦理道德”只是文化的一部分。打个比方,香蕉和水果,你只能说香蕉是水果,不能说水果是香蕉。如果我说了,就颠倒主次了,有人就会笑话我说猪跟畜生都分不清。

  然而在许多人的眼睛里,文化就是“伦理道德”,“伦理道德”就是文化,这是许多中国人容易混淆的概念,当然在被小学老师敲头皮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小时候学习不怎么好,经常说些与当时文化相悖的话,老师说是人就要吃饭,我偷偷的说那死人吃饭吗?然后老师就认为我是故意捣乱,不仅不明是非顶撞他而且不懂伦理道德。我不能说我们国家的文化不好,反而我觉得它很好,为什么呢?你看,学了这些文化,我们懂了什么叫道义,什么叫仁爱,什么叫孝心等等。

  但脑子里装的除了这些做人哲学还有什么,逃不出这个界限。从学校出来后我看到许多人跟我一样,都是清一色的好学生,乌压压的一片,结果真的是清一色,跟麻将差不多。思想固然成了常态,十多年甚至一辈子都在这种氛围的熏陶下,就成了一种熏臭了的腊肠,味道不错,但吃多了伤身体。当然这些只是我个人意见,有人也会说不止是这些吧,传统文化包含很多。但扯来扯去就那么多东西,嚼多了就不新鲜了。有了那些几千年来已经固有的文化,我们就可以按照它的意思遵守下去,这样就不用费多大力气。为什么会这样说,因为那些文化里的道德和价值观就像一条路,上面已经铺好了石子,你只要走完就行了,又何必去扒开石子看下面的东西,毕竟这样会很累,而且扒出来的东西也不一定都有用。

  而还有一个现象就是循规蹈矩,我们从小到大如果想成为一个领导,就会先把从基层到领导所有的事情全做一遍,而且要做得好。举个例子,小时候如果想当班长,就要在作业上比别人做得好,做事比别人认真踏实,能力上也要出众,这样你才能当班长管别人。然后这个班长有一天转校了,那么下一个班长肯定也会从上述的路线中选出来,当然那些路线不是过程,而是表明的条件。这样就能总结出:走先人的路,确实不用自己探索如何不拐弯,如此循环。

  文艺复兴时期,弗洛伦萨的大街小巷都是文化,无论是建筑风格还是演戏,都是文化的一个子属单位,到这里许多人可能就会明白,文化是多样性的,包罗万象的,可以是好的也可以是坏的,而不是单一的“伦理道德”。有人说,为什么坏的也是文化的一份子,我打个比方,就比如我们人,人群中肯定有好人和不好的人,你不能说那些不好的人就不是人,相反他们也是人,就像我不能说太监就不是人,只能说是一个不完全或者不是一个好人罢了,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讲了这么多,那么跟小说有什么关系呢?小说是一种人生,也是“人”与人,“人”与世界的碰撞,它可以说是一种载体,承载着一种现象一种征兆一种精神一种人性等等。作者通过小说来构建自己的世界,而小说中的角色就是那个世界里面的上帝,可能承受各种苦难,也可能是无所不能的神,这些都在作者的操纵之下完成。而作者只能操纵角色让其发展,但作者不是小说里面的角色,意思就是两者分开并不统一。假如我是小说中的人物,我在这个世界里,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感觉,但作者并不能感受到,这个世界只是他画成的而已。例如,作者只能让他去尿尿,而自己却不一定有尿意。

  沈从文先生在谈小说中说到,小说注重其内在的东西,我想说的就是这个。但这个东西又不容易让人感到新鲜,他还讲小说应该有诗的那种格局,包含万千。但大多数的人写小说,当然我也在内,都已司空见惯,深层已经不新鲜,也不有趣。每一个创作者或者计算者都是在做着超人类的事情,我觉得这话有一定的道理。不是现在许多人的小说庸俗狭隘,也不是说庸俗小说的作者就是一个庸俗的人,也可能是一个非常好的人,而是说我们本就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无论你再怎么想象和编造,都抵不过亲身经历的那种真实与意境。

  这就是我为啥要谈文化的原因,因为我从小一直被熏到大,小说内的东西被清一色的东西给占据,而这些东西我老早就挤进脑子里了,有的人甚至在胎教的时候就会用肢体表达。但一直伴随我的那些东西,肯定不能抛弃,即使后来发现没有多大用也要知道有这个东西存在。这就像我们学的数学,现在我并不会用九九乘法表算五毛钱一斤的豆芽二斤三两是多少钱,但我知道他的确有用。按照这种说法,我们可以推一下,是不是庸俗狭隘的小说完全没有价值呢。举个例子,一杯牛奶直接喝完是容易吸收的,但如果把它蒸发干然后把剩下的吃进肚子里,确实都是精华,但是你的生活难道只吃奶干吗?这只是最胡扯的一种,例子不够准确。

  许多年前癌症出现的时候,美国拨款几百亿研究如何攻克,但到现在也没能见到有什么特效办法。这就说明,有了无尽的资源也不一定能研究出好的结果。也就解释了即使有各种各样的经历和故事,也不一定能写出好的小说,这两个不是对等的,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不容易,所以才平凡。而写出好的小说,完全不是因为有非常好的经历或者资源,而是作者自己打开了一道门,这道门是通往现世所没有的东西,许多人想不到的地方。所以才新鲜有趣,觉得不平凡。

  每个人都有自由,只要是自己的创作都是好“小说”。这只是主观上的评价,不适合所有人的评价,当然无论是哪一位作者都希望能写一篇不平凡的小说。而在中国做一个小说家,有一种上面说到的文化内的传统模式,即循规蹈矩。当自己先做了个循规蹈矩的人,当了班长,然后才管别人教育别人,这样就感觉不到许多事物的美了,当然这是做人的诀窍,然而却并不能产生超越现世的人,也就只有传统美德,没有别的。那么多的年轻才俊被白白浪费掉确实有些可惜,这是思想的问题,小说内也是思想的问题,把这些扔掉不要不行,抛给他人又觉得老生常谈没意思,况且思想又扔不掉。

  说了这么多,我一会说文化一会又说中国小说家,好像自己不是中国人似得。我是中国人,而且我非常喜欢做中国人,我想表达的是什么呢,这样的文化氛围根植于几千年的人们精髓中是不利于创新和发展的。古往今来真正的大家,都是在许多人所不能及的地方挖出新绿。如果把小说家划分两个界限,一种可以被称为传统中的圣斗士,纰漏人性与道德哲学,一世的修为就像某位大仙。而后一种与前者划开界限,在一生修为中为逃离出那个圣地探索新的更高的为终生事业。虽然很难,但劝大家还是要做后一种人,毕竟,人都会有审美疲劳的时候,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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