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辨桂

      关于白白的月亮，我们从小就听到很多传说。那首月亮船的歌谣，偶尔还会萦绕：“船上有颗桂花树，白兔在游玩……”月中有桂树，想必在这样的秋天里，也是满树芳香萦绕吧。营地的花坛、楼下，时不时有桂香阵阵，也是让人舒心畅意的一大来由。

       山下台阶旁的大花坛里，桂树是低矮的灌木；山上楼道两旁，则是高大的乔木。两者的花朵颜色也不尽相同，是否意味着，它们是属于不同的桂树品种呢？

       我一贯喜欢对植物的名字寻根问底，于是上网搜索百度有关桂花的分类。“如果以花色而言，有金桂、银桂、丹桂之分；以叶型而言，有柳叶桂、金扇桂、滴水黄、葵花叶、柴柄黄之分；以花期而言，有八月桂、四季桂、月月佳之分等。”

      先说低矮的灌木桂花，叶片椭圆、脉络明晰疏阔，叶片翠绿，边缘呈锯齿状。叶片之间的丛丛小花朵，花茎淡绿、花朵颜色洁白如雪，只有中心的一点花蕊有淡淡的黄色。山上的乔木桂花呢，叶片同样椭圆，叶片的颜色是深绿、更加油亮，脉络没有灌木桂花那么明显，叶片边缘也是平滑的线条。叶间丛生的花朵呈金黄色，花茎偏赤红。金色桂花的丛丛花朵比白色桂花开得更为紧密，所以，灌木桂花的香味是淡淡的，而金色桂花则是香远四溢。

      同样的灌木桂花又勾起了我记忆中的一些信息，它不只在这个时节开放，在比较暖和的冬季或者春季仍然会开上一季。结合叶片、花朵、花期，可以判断，灌木的桂花是属于四季桂；而乔木桂花则是金桂。

       营地的桂花也只有这两种了，月桂、银桂等其他品种也无缘识得了。不过无论是哪种桂花，都是属于木樨属的植物。

       “木樨”应该是江南地区的说法吧？还记得红楼梦里的一个小情节：黛玉与湘云等在潇湘馆闲坐，听到穿林打叶的声音、闻到一股幽香，黛玉便说恍惚是木樨的香气。探春笑说道，林姐姐果然不改南方说法，只有南边的人才说桂花是木樨呢；而且已经九月，哪里还有桂花。湘云又笑探春不知，在南边，那个时候正是晚桂开放的时候呢。

      小小的一节，却体现了“乡音难改”。如果黛玉父母仍在，还住在南边，那二十四桥明月、山寺赏桂，多少景致也是行得看得的了。只可惜离乡背井，在一个终将覆灭的大观园里，“风刀霜剑严相逼”，逼去卿卿性命。这一小情节存在高鹗续书部分，虽然对于续书我并不欣赏，但这一小情节，也还是很有意味的。

      论了这么多，到这里，也不免有“看来唯有我知音”的喟叹。月无人同赏、花无人同观，孤云独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