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觉寺 | 除了“千年银杏”,这里的猫似乎更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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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大觉寺,源自友人常常提及的千年银杏。后又得知其为西山诸寺中保存较为完好的一座,又有玉兰、紫藤和猫的加成,便动了拜访之心。


去大觉寺的时候,已是10月下旬。初秋的京城,阴沉寂寥,透着丝丝寒意,正如郁达夫在《故都的秋》中所描述:“秋天,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可是啊,北国的秋,却特别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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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觉寺位于北京西郊阳台山脚下,始建于辽咸雍四年( 1068 年),因寺内有清泉流入,当时称作清水院。金代为金章宗西山八大水院之一,后改名灵泉寺,明宣德年间重修,改名为大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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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抵达山门,便听到一阵清脆的吆喝声。寻声望去,一位阿姨在叫卖应季的果干和烤银杏。在佛门特有的香火气中,果香显得尤位突兀,却也充满诱惑。友人立马催促着,“买几个吧,一会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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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阿姨也见机兜售,我指着案角的烤银杏,要了一袋。烤银杏剥开很漂亮,恰似一颗颗纯净的宝石,野山楂的清香里透着秋天的酸涩,拣一颗放入口中,就着温热感,寒意便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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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门进入,浓郁的香火气扑鼻而来。喷泉哗哗的水声,打破了周遭的宁静,友人告诉我,换作晴天,这里能见到彩虹。


清风和着佛乐幽来, —阵一阵撩着灵魂,脚便不由自主地拾级而上,觉着自己在升华,每上一台阶,就去了一份凡尘,心境淡然,清净的如同洗礼过的孩童般圣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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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王殿出来,正看到古朴的大雄宝殿立于高大的台基之上,五开间单檐歇山顶,乃明代所建。正中牌匾书「无去来处」,颇具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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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这四个字,原为乾隆御笔,在军阀混战时期被毁,因为军阀来到此地,大概以为“无去来处”指有来无回、无处容身之意,于是将匾上的字刮去。


其实它的真正意思是:无所谓从哪里来,也无所谓到哪里去,佛祖是无处不在的。现在的四个字是后人在乾隆的笔书中找到取兑下来的。看来乾隆爷确有些诡异的先见之处,一语成谶。不管佛像还是题字,哪管它有无去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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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觉寺主体建筑气势恢宏,工艺精巧。随着历史的变迁,与清代学堂的其他建筑已浑然一体。如今在大觉寺的原址上,人们能领略到的不单是盛唐以来的佛教文明,而且还有清代至民国的官办学堂、建国后苏联风格的建筑,历史的足迹清晰可辨。


在漫长的风云变幻中,部分建筑非常完好地保存了下来。殿身的斗栱、檐柱、门窗都保留着原来的样子,古拙沧桑,与重修的天王殿大相径庭,这在北京的各大寺庙中也难得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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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钟意古建筑艺术的我,立刻起了拍摄的兴致。因为游人众多,我和友人在正殿后门一起等了一刻钟左右,才觅得良机拍个空镜。


与中原文化的坐南朝北不同,大觉寺是比较少见的倚西面东,据说这与契丹人崇尚太阳的旧俗有关。契丹族崇拜太阳,建筑物都坐西朝东,要迎接每天清晨的第一缕朝阳,向世界宣告自己是太阳神的继承。而中原文化则都是坐北朝南,左迎朝阳,时对正午,右送夕阳,享受全天候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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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雄宝殿后面便是无量寿佛殿,与大雄宝殿一样显得古朴庄重,门匾上「动静等观」四字同样为乾隆所书。殿内造像为西方三圣,中间为无量寿佛(阿弥陀佛),背屏精美,两边分别是观音菩萨与大势至菩萨。殿内两侧靠墙为十八罗汉,板壁背面则是南海观音。


无量寿殿前的左右各有一株银杏树。北面的一株雄性银杏,相传是辽代所植,距今已有900多年的历史,故称千年银杏、辽代银杏王。乾隆曾写诗赞誉:“古柯不计数人围,叶茂孙枝缘荫肥。世外沧桑阅如幻,开山大定记依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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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众人排着队在银杏树前摆拍,这也成了大觉寺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在天空阴郁的背景中,高大的银杏与大雄宝殿的琉璃顶构成了一幅苍古幽雅的画面。


除了这棵千年银杏,对面也有好几棵长在一起的,估计是这棵树的根系发出的,至今也成林了。据闻1954年,郭沫若夫人患病时,郭沫若带着家人从北京西山的大觉寺移走了一颗银杏树树苗,植于当时居住的宅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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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银杏以林为美。无论是钓鱼台银杏大道和地坛公园、三里屯东五街笔直挺拔的银杏林,还是腾冲银杏村散落在村庄各个角落的银杏林,都是用“林”的形式带来视觉冲击,每年都会有大量中外游客前往观赏。而大觉寺的银杏古树,每棵都一树成景,呈现了银杏的另一番之美。更重要的是,在这千年禅寺赏银杏,透过银杏叶看到无论是动静等观还是观等动静,其中的哲学内涵,值得纷繁芜杂社会中的人们凝思。



正在我们故作深沉地“怀古幽思”之时,古树之后信步踱来的几只大猫乱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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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时起,寺院开始有了猫的踪迹,至少在季羡林先生的散文作品——《大觉寺》里没有出现猫的身影。


“此时晨曦未露,夜气犹存,微风不起,松涛无声。太平花似乎还没有睡醒,玉兰之王的绿叶也在凝定不动。古寺中一片寂静。只有屋脊上狂窜乱跳的小松鼠,跑来跑去,络绎不绝,令人感到宇宙还在活着,并未寂灭。”


季先生提到了松鼠却没有提到猫。因为小猫的到来惊走了松鼠。我听人说过,大觉寺小猫平时的技能演练就包括“上树掏鸟窝”和“抓捕松鼠”。以至于松鼠都对寺院敬而远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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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他地方的猫咪不同,这里的猫,在慵懒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极为淡泊的心。它们在草地中、房檐上或坐或卧,悠闲地晒着太阳、伸着懒腰,仿佛早已置身事外、与世无争,在这寺院清净之地享受着“九陌红尘飞不到,十洲清气晓来多”的静谧。而它们的偶尔追逐打闹,又给这平静如水的寺院注入了一些活力,动静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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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寺院的晨钟暮鼓、诵经唱梵对它们心灵的洗礼吧。与求平安名利跋山涉水而来的芸芸香客相比,这些猫似乎也有了几分出世隐逸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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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相好,浮世碌碌。古寺向来都有一种静谧的力量,能够让人在俗世仿徨中沉稳下来。佛曰:“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闲暇时光,漫步于大觉寺之中,聆听深沉而悠远的钟声,感受曲径通幽的禅意,实为美事。


难怪大觉寺深得纳兰性德的欢心,“燕垒空梁画壁寒,诸天花雨散幽关。篆香清梵有无间,蛱蝶乍从帘影度。樱桃半是鸟衔残,此时相对一忘言。”——《浣溪沙·大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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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柏古松,青石沥沥,白塔高耸。如此徜徉辗转,小半天时光消磨殆尽。游人已渐少,心思亦渐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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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间,下起了小雨。竹林的路面,在雨里泛出光点,朦胧中似乎忘记此处是北国,竟有种置身江南的错觉。抬眼望去,远处拍写真的姑娘,在雨中肆意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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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笔/所谓牧之

编辑/ 南橘

图片 /宝华堂

策划/寶華堂主

出品/寶華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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