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青岛最大的啤酒街。一街两行,喝啤酒的摊儿足足有好几里路。
在入夜灯光的闪烁下,店主人在门前摆出N多张大小不等的桌子。小的可以供两人情侣的交流会话,大到18人的圆桌,稍微一加,20个人就可以在这里畅想夏夜因啤酒而带来的美好。
据说这是青岛啤酒厂的所在地。生啤新鲜可口,可不是一般人能喝得起的。这不,我们这帮还算得上有种的人,还是回避了生啤的诱惑,40人全都喝起了瓶装的玉液。
正当人们正在开怀畅饮之时,有几位少女来到客人面前,她们稚嫩而又欢快的脸上,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在夜晚更显得明快有神,把微笑用真情递给眼前的客人,顺手拿起他们的歌单:大哥,请点一首歌儿好吗?
清脆的童声,我下意识的停住了手中的筷子,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再看一眼这些少女们,大部分都在15岁左右。
此刻我鼻子一酸,禁不住泪水顺着这老衲的面颊流了下来。那有心思去听她们的歌喉如何,深深被她们的求生行动震撼了。
同情心迫使我要离开这让人心寒的场面。她们穿梭在长龙阵般的夜市街里……。
哪些来喝啤酒的老板和有钱人,好心的就点一首歌,用鼓励的眼神付给孩子20元,每首歌儿每个少女挣得10元钱。两个人手里都拿着伴奏的似乎琵琶一样的乐器,当唱完后,两个少女会心的一笑,也许,这是她们谋生的喜悦,满足和幸福。
有些先生们不愿意点歌,还用驱使的手势撵走她们。少女会用甜蜜的声音再一次让先生点歌,并为他们介绍 歌曲的内容,坚定和强化他们点歌的决心。
为了生机,小小的年纪,可是看遍了这里人的眉高眼低。在社会这个大染缸中,少女们扮演的角色实在不敢让人恭维。多么难得的年纪,正是读书学习的好时机,然而,她们没有和同龄人一样的美好,父母没有给她们带来荣华富贵,只给他们带来了打拼的生命以及会打拼的一副嗓子。或许她们在这个行业上能有出头之日,肯定是车水杯薪呀。
生活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我也没有资格为不公平抱打不平的心境。必定每一个人都是不公平的实践者,只是不公平的差异大小而已。
可我总感觉这些少女的差异有点过于让她们自己难以承受。
突然想起了50多年前的事情。依旧是夏夜,家境贫寒的我,为了给母亲买几片索米痛药片,不也是手提油灯,在城壕里的老土里挖蝎子卖钱,实现给母亲买药和我上学的资补吗?不一样的年代,同样的遭遇,这大同世界的钥匙到底在那位上帝的手里执掌?何年何月才能让这大同世界之门的钥匙让所有人拥有?
让世界中的人们这样循环不断的遭遇着公平与不公平的折磨?希望这些少女体面的生存在这个难以料想的世界。
少女献唱的歌声,和着阔佬们喝啤酒的吆喝声,在夜空飘得很远,给夏夜增加了太多的思考。
我紧随着少女,来到了另一家的店主前。一位文静的先生看看两位少女,从后边拿出钱夹,掏出2张崭新的100元,站起来,把钱塞进少女的手里,少女腼腆的脸忽然红晕了起来,随即要给先生唱歌,可先生拒绝少女唱歌的请求。抹去他眼角的泪水,趴在餐桌上半晌没有抬头。我站在先生的后边,看见他的胸部强烈的抽搐着,我的心里更是随着先生起伏的哭啼声早已难以平静了,也悄悄的把200元给了这两位少女。希望她们能平安健康的生存下去。
我把两位少女送了一段路,他们是安徽人。我叮嘱着少女,拿着钱早些回家。回到爸爸妈妈的身边,回到学校,这里本不属于她们的天地。看着她们消失在我的视线后,我眼睛依然流着泪,这泪,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愿献唱孩子们,不再出现在这宽旷无靠的啤酒街。